“是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它,至少我活下来了!而手脚健全的都成了秃鹫和鬣狗的粪便。”他自嘲道。
注意到布兰登的目光落在他的毛衣窟窿上,“别看我这件衣服破,大人,这是我一辈子的荣誉!这是布拉姆大人奖赏给我的。”
“哦?老兵都有这些待遇吗?”
“像我们这些民兵是不可能有的!我们只是战场上的肥料。我救了布拉姆大人的命,我把他从一个砸向他的大石推开了,而我的腿也是在那个时候伤的。我们这些民兵,没有人会尊重的!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即使是胜利之后,伤者也不过自生自灭罢了,但是布拉姆大人没有忘记我,他请来大修道院的牧师,给我涂了圣油,颂了赞歌,说只要我虔诚就能活下来。而我也许足够虔诚,总之我他娘的在高热之后还是活了下来,只是这条腿彻底没了知觉。”老霍兰划个十字,“愿主保佑他,布拉姆大人真是个好人,他把他身上的羊毛衫赏赐给我,看我不能战斗了,就让我回到村子里替他打理训练场,从没有哪个领主对他的子民像布拉姆大人这样好,每年还从村子的税收里播一笔钱让我安享晚年,噢,主保佑他。”霍兰由衷说到。
布兰登看着他身上这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毛衣暗暗咂舌,“你一个人生活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还有两个孩子和我一起,他们都是好孩子。”
“孩子?”
“大人,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在战场上活下来太难了,我们没有一顶头盔,随便一颗流矢就能要了我们的命,而全副武装的骑士最喜欢往我们中冲锋,把我们像兔子一样赶的四处乱跑。”霍兰叹口气,“小约翰的父亲乔几年前在和罗多克的叛徒的战斗中被人割了脑袋,母亲在取水时被流窜山间的强盗掳走了,猎人在几周后发现她流着血的赤裸身体,乔以前总是向我请教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我告诉他越不怕死越能活下来,可他终究还是掉了脑袋,那孩子太可怜,没到两天,家里就在晚上被那些混蛋搬光了,连一卷亚麻布也没有给他剩下!先生,他才三岁!这些狗东西真该下地狱!我勉强过得下去,就把他接到我这里来,我老了,多亏有他我才看到一点年轻的感觉。”
“另一个呢?”
“凯特是个女孩,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女孩?她的父母也在战争中死去了?”
“真希望有人用钉头锤砸烂她那个人渣父亲的脑袋!我发誓要是我腿脚方便,我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的狗头锤个稀烂!”布兰登第一次见他生气。
“哦?发生了什么?”
霍兰深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您来时听说过霍尔吗?”
“村子里唯一能喝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