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啥意思”钢锤会长也不屑道:“用战锤和敌人直接硬碰硬才是最爽的,那种碰撞感,简直令我难以自拔!”
老公爵鄙夷的瞥了钢锤会长一眼,奥力会长和我不禁苦笑。
明天就要出发奔赴目的地了,不知公会里的大家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刀剑磨利,锤斧加护,盾铠磨亮。
这是战前很重要的工作。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他们无法自主胜任,我也无法协助他们,那就是心理问题。
公会里除我以外,极少有人手刃过敌人,绝大多数都是与怪物周旋,拼杀,即便杀死对方,也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然而这次却不同,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和他们一样的活生生的人。
提及这里,我蓦然想起第一次手刃同类的经历。
对方是盗尸人,虽然实力羸弱,但相当狡诈,很会伪装。
他们数人假装接近我,与我组队,表现的极为自然,我们渐渐地由陌生变为熟识,甚至成为朋友,但在一次干死精英小怪,爆出较为珍贵的材料之后,他们的本性暴露了,趁我不备,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我的后腰,下手的那个人,是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甚至被我看作兄弟的家伙。
这一刀很致命,却也恰好激活了我的天赋,垂死挣扎之际,我干掉了那几个盗尸人,并险些身死,幸好当时恰有冒险家路过,给我施展了治愈术,才保住了我的小命。
我看着满地的残肢碎肉,呕了很久,根本无法想象这是我做出来的。
要知道,不久之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每天宅在家里打游戏的那种。
之后,我靠着卖掉材料换到的钱,逃避了一段时间,可换到的钱是有限的,根本无法支撑多久,内心中对手刃同类的恐惧与憎恶,终于难抵汹涌而来的饥饿感,身无他技的我,只能再度踏上冒险家的道路。
只要地下城中有怪物,就会有金钱,有金钱,就会有冒险家攻略,就会有想要不劳而获,或是投机取巧的盗尸人。
距离第一次手刃同类没多久,我又不幸的遭遇了另一波盗尸人,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被暗算,而是提前一步,将所有对我不利的家伙统统干掉。
当甩掉铁片子上鲜血的刹那,当俯下身,从同类尸骸下面翻出怪物爆的钱币的刹那,我蓦然发现,那种惊恐与作呕的感觉,竟然凭空消失了。
兽人王的决定,恰恰也是我最担心的。
与卡特·霍顿交谈的最后,他是怎么说的:你咄咄逼人的性格,很像我的一个兄长。
这话可不是赞许,而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要知道,卡特·霍顿的兄长可都是被他或下毒,或暗杀,一个个弄死的,这话无异于是在警告我——我要像弄死兄长一样弄死你!
一国之君要弄死我,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儿附近,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谨防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戈多他们是在隔天下午抵达这里的。
刚下飞艇,芭芭拉叫吵着嚷着要看自己的咖啡馆生意如何,我劝她无效,正自为难呢,老板娘一记爆栗下去,在她脑袋上打出个包,接着芭芭拉就老实了。
她一副委屈吧啦的表情,咔吧着眼睛,眼角带泪,幽怨的躲在我身后,畏惧的看着前面的老板娘,然后时不时发泄似的踢我一脚。
我无奈苦笑,谁叫她是未婚妻呢,忍着吧。
回到位于城镇中心地段的别墅,众人围坐沙发,催促我将谈判的经过讲给他们听。
我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而后便督促众人该干嘛干嘛。
夜色降临,我躺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享受着达赛城夜晚的美景。
不多时,戈多走了过来,扶着阳台的扶手,轻声道:“多谢你,队长。”
我依旧出神的望着天空,淡淡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
戈多也没再多说什么,冲我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这时候,躺在另一张藤椅上的泰勒,悠悠道:“他心思太重,这一仗过后,怕是要休整好长一段时间。”
“能解开心结比什么都好,哪怕需要调整很久,也总比郁结于心,终日闷闷不乐的强。”
“对了,老伙计”我转过头,问他道:“你怎么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