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好奇道:“精灵女皇当时啥表现?”
“那丫头当时都懵了,跟个木头似的矗在那里,哎,这也不怪她,谁叫变故来的那么快呢,我当时都以为那怪物必死无疑了”杜威大师心有余悸道。
“嗯,是挺突然地”我道。
末了,又续问道:“断掉的锁链,您收起来了吗?”
“已经找调查组的人彻查此事了,不过,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这又是为啥?”
杜威大师冷哼一声,道:“直接在锁链上动手脚的人,只是被支使的小角色,就算被逮捕归案,也无济于事,真正指挥下命令的,恐怕另有其人,况且现在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小角色只怕已经被清理掉了吧。”
“您是说杀人灭口?”
“灭口倒不至于”杜威大师道:“那样就酿成大事情了,犯不上,不过杀个把人,倒是有可能。”
“也对”我道:“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先查意外死亡和失踪人口,还是先搜集情报,静观其变?”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杜威大师皱了皱眉头,问道。
“没人教啊”我道:“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怪不得”杜威大师摇头道:“要真是有人教你这么做,我肯定揍他,这不是要带坏我儿子吗!”
“呃?”我不解道:“您这话啥意思,是说我的想法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杜威大师道:“无论查案,还是搜集情报,都不是我现在该做的,我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是开庆功宴。”
这之后,便是家人们的轮番慰问,这些慰问中,有暖心得,有励志的,有说了一大通没明白要表达啥意思的,更有某个‘傻大个’趁机逼婚的。
我一开始还礼貌性的回以微笑,到了后来,整个人就彻底麻木了,你们爱说啥说啥,我爱听啥听啥,两不相误。
白呼了足有仨小时,众人退去,艾米丽也陪着精灵女皇回了家,只余下杜威大师和我俩人。
杜威大师拿起个苹果,削了皮,切成块,插了一块较小的,一边喂向我,一边道:“这人都走了,你咋还笑呢?”
我抽搐着嘴角,干硬道:“笑太久了,肌肉都僵硬了,得缓缓。”
杜威大师将苹果块塞进我嘴里,放下小刀,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稍许,他沉重的叹息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在维奇堡这块地盘上,竟还有人敢暗害我杜威。”
“就在今天之前,我还不断告诉自己,维奇堡是铁板一块,只有外来的敌人,没有内部的争端”他自嘲的笑了两声,继续道:“看来这种自我催眠,是到了该摒弃的时候了。”
将苹果块连汁带肉咽了下去,我顿时感觉干燥的嗓子里充满了湿度,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力气:“一样米养百样人,您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您一样心系国家,为了国家的利益放弃一切,若真是那样的话,维奇堡固然会成为铁板一块,但这也太死气沉沉了吧。”
“什么话”杜威大师瞪我一眼,道:“所有人民都心系国家,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如果从当权者的角度来讲,这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但若是从国家发展的角度来讲,这却是大大的坏事。”
“为何?”
“维持一个国家,需要共同的思想,共同的理念,相同的方向,但想要发展一个国家,却需要质疑,只有质疑,才能发现错误,找到错误,才有机会更正错误,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这与我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杜威大师拿起块苹果,丢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含糊道:“我刚刚说的是想要谋害我的叛徒,而不是不同的思想。”
我撇撇嘴,无奈道:“您刚刚明明说的是‘内部的争端’,并没指明叛徒啊。”
“非得让我指明才行啊”杜威大师忿忿道:“你这孩子,脑袋该不是让那怪物的触手给打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