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也知道在手术台上。

开始是一片漆黑。

也许到了夜里，也许是拉着窗帘。

然后，眼前一片惨白雪亮——

开了手术台上面的无影灯，就这么对着她的脸，照射着她的眼睛。

小护士手里握着手术刀，一脸浓浓的痴迷。

阮萌在手术台下，手臂上脖颈上的肌肤，白皙如玉，莹莹光滑。

小护士的呼吸顿住，欣赏这世间最美的艺术品。

是她的……

是她的……

她痴迷地看着，控制不住自己，咯咯笑起来，笑得人浑身发寒，然后她又突然不笑了，走到阮萌身边，用自己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手臂。

阮萌的手臂因为厌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护士笑的更开心，她凑近阮萌耳边，用克制不住的娇软声音说。

“慕医生，我好喜欢你……你知道么……我真的好喜欢你……”

“六年前，我高中毕业，家人让我去读大学出来当医生，让我先来医院看看，我人生本来应该平平顺顺，找个喜爱的女人在一起，然后，过普通的生活……”

“可是我遇见了你，宿命让我遇见了你……”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么？”

小护士犹如魔怔。

阮萌动不了，唇也没有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她想说的是——

滚！

可是身体不受她控制，只能发出这种可怜又无奈的声音，落在小护士眼里，让她笑的更开心。

小护士自顾自地回忆着她和慕久愉快甜蜜的过往。

“慕医生，我从来不知道命运是那么甜蜜那么令人着迷的东西，直到我第一次遇见你。”

“那时你在治疗一个快死的病人，他的生命特征已经很薄弱，没有亲人，被世界抛弃，现在，只不过是靠着点滴延续着生命。”

“他想活，可是就算活着，他也会变成一个脑瘫，植物人，还会继续发疯。”

小护士说到这里，眼中的痴迷愈发浓郁。

“我本以为，你会尽一个医生的责任救他。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慕医生，我只是恰巧经过，就看到了你在作恶。”

“一个医生，你轻轻地捏住了病人的输液管，眼看着气泡在输液管里移动，缓慢进入他的血管，然后冷静地看着他挣扎死去，接着冷静地摇响护士铃，宣告他的死亡。”

“你杀死了他。”

“慕大夫，你不是一个好人，你冷静，可是也残忍。好迷人……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