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杨戬想说，好啊。

可是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

他乃天界第一战神，可是就算天界所有的天兵天将都打不过他，他能好好爱着月儿却都实属不易。

他也想要个孩子。

可是他的孩子，出生之后，就会很危险……

是啊，很危险，过得很辛苦，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就是不被允许的神和人生下的孩子，出生时，便三界不容。

天不容。

地不容。

人不容。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可是他确实辛苦，确实太辛苦，厄运如影随形要他屈服，生活苦难要他下跪。

如果不是遇到这只迷迷糊糊，却死皮赖脸，整天粘着他，给他制造麻烦的小娇气包，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阮萌一直觉得自己没用，是个累赘。

却不知道，杨戬最需要，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不需要会什么，能够陪着他就好……

能够陪着他就好。

他孤傲，也是一身孤独。

阮萌能够陪着他，心里只有他，这对于一个从小没有母亲，一直以为自己出生害自己父母双亡的孩子，是多么可贵。

他珍惜阮萌的好。

也把自己的好给她。

可是……

天还是要作弄他。

现在，好不容易才安稳，好不容易才安稳……

杨戬轻叹一声，再次紧紧搂着阮萌的腰，下巴垫在阮萌的头疼。

“不用孩子，我不想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就好。”

他的厄运，就不用给自己的孩子了。

而且，人有命格，神也有。

他就是三界不容，能有她相陪，他已足矣。

足矣……

阮萌也轻叹，然后，轻笑，伸出手向上探，抚住他的脸。

“杨戬，你母亲，肯定很爱你。”

杨戬僵住。

不知道阮萌为什么要说这件事。

他不想和任何人提起他的母亲，就算他在阮萌消失的时候，已经劈山救母，将母亲救了回来。

可是，他对她仍旧心存芥蒂。

他在人间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在三界无处可躲，住的房屋会倒塌，不供他容身，接触的人会背叛排斥他，不容他生活。

他不恨自己出生，却还是想问那个可以称为母亲的人，为什么当初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就让他这样受苦！

他不需要母亲，不需要……

阮萌感觉到杨戬的身体僵直，满心的怨气，她还记得，刚见到杨戬时，他手心的粗糙一点不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