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望朝两边瞄瞄,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
“这是去年夏天荷花开时,每天晚上,小畜生用纱囊撮少许茶叶,放在花心,荷花晚含晓放,小畜生第二日清早取出,如此放上十来天,乖乖,这茶叶自然清香无比了。”
多多闻言不禁哑然,深觉这公孙望看似疯疯癫癫,想不到他倒有此等雅致的功夫。
梅香突然嘿嘿傻笑,多多别过头,问道:
“你笑什么?”
梅香突然正色道:“大姊姊,你怎么这么好看。”
公孙望勃然大怒:“住嘴,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梅香扁了扁嘴,不敢言语。
王福兴突然叫道:“住嘴,小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公孙望瞪了王福兴一眼,恼道:“是我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小畜生的师娘。”
王福兴双眼一直,学嘴道:“是我小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畜生的师娘。”
公孙望大怒,正欲打王福兴,这边梅香又叫起来:
“住嘴,是我小小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们畜生的师娘。”
三个人叫来嚷去,弄得多多又好气又好笑,公孙望气得腮帮鼓鼓直喷粗气,挥手又欲打梅香,梅香两眼直直看着多多,又嘿嘿傻笑道:
“大姊姊,你真的很好看哎!”
公孙望挥到半空的手突然停住,吃惊地瞪了一会梅香,啪地一掌击在自己头上,大叫:
“乖乖,狗,狗,狗屁的小小小畜生,你叫她什么?乖乖,你叫她大姊姊,小畜生岂不要叫你姑姑了?乖乖!”
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冷冷道:“你最好叫她亲娘。”
多多笑骂:“小畜生,你想欺师灭祖对不对?”
公孙望两眼一翻,继续耍赖:“师娘师娘,乖乖,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公孙望对不对?”
公孙望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狗,狗,狗那个东西,乖乖,又笨又难看的公孙望,想做我小畜生的师父?乖乖。”
他突然语气一转,讨好道:“不过,公孙望不配做我师父,你么,做我师娘倒是蛮配的。喂!你们两个畜生,还不快给师娘弄点茶喝喝。”
王福兴忙转过身,忙不迭地奔向草棚外,在茶叶堆里胡乱挖着,不一会就挖出一副担子挑过来。
梅香一屁股坐在多多左侧,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盯着多多看。
王福兴的挑子一头是个形似铜鼎的三脚风炉,另一头是一捆一捆的柴和一个红漆木具列。
他把风炉和柴放好,打开炉门,拨开上面的炭灰,底下的火居然还是旺的,多多又好气又好笑,稀罕不已。
王福兴接着打开具列的门,从里面先取出一只提梁茶壶,座在风炉上,再取出一个水方,这水方极特别,里面用木板隔成九个小格,每一格里盛着深浅不一的水。
公孙望细眯着眼,用水瓢从每一小格里分取出数量不一的水放入壶中。
王福兴则在一旁用刀削着柴禾,削着看着,不时用炭挝在火里拨弄。
公孙望一边加水一边不放心地不时瞄瞄王福兴,看他没什么大错时,公孙望才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公孙望用手招招多多,多多憋住笑,顺着公孙望的手指朝风炉的三个脚上看去。
她看到一只脚上铸着“坎上巽下离于中”,另一只脚上铸着“体均五行去百疾”,还有一只则是“圣唐灭胡明年铸”。
多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不解地望着公孙望,公孙望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他指点多多再看风炉的三个窗洞上的“伊公”、“羹陆”、“氏茶”六个字,多多还是不解其意。
她抬起头,看到公孙望正朝她得意地笑着,多多问道:
“小畜生,这古里古怪写些什么?”
公孙望戒备地喵喵王福兴和梅香,凑过来贴着多多耳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