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色,坡势平缓的高黎贡山余脉,紧伴着大盈江朝前延伸,大盈江和澜沧江、潞江相比,直如一个安静的微带羞涩的少女。
清澈的江水汩汩地流着,从江中竹筏上不时传来优美动听的歌声,三个人顺着江畔人迹稀少的大道往前疾驰,大道的另一旁,山坡上一簇簇点缀着马缨花。
况玉花勒住马,走上道旁的山坡,没过一会,就采了一大捧马缨花回来,用绸带扎成三个绣球,系在马额上。
田原和依依询问这是干什么,况玉花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前面大道上传来得得的马蹄声,田原仔细聆听了一会,说道:
“有人来了,看样子身手不俗。”
况玉花听到声音,略微皱皱眉头,三个人立在马上,等了没多一会,两匹马从对面飞驰而至,到了他们面前停住。
马上是两个与况玉花年龄相仿的姑娘,她们的马额上也系着马缨花,田原料想她们也是五花手教弟子。
况玉花看到来人,神情凛然道:
“金枝玉叶,你们来了。”
俩人看了一眼田原和依依,也不打话,也不下马,她们走近况玉花,也不行礼,冷冷道:
“师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很想你。”
况玉花冷冷一笑:“多谢!教主可好?”
金枝撇了撇嘴:“教主当然好了,怎么,你倒想教主不好?”
况玉花哼了一声:“岂敢,你们何必出言不逊。”
金枝玉叶对视了一眼,冷笑道:“呦,师姐,你也忒抬举我们了,我们吃了豹子胆,敢在师姐面前撒野。”
依依在一旁看不下去,骂道:
“哪里滚出来的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玉叶白了她一眼:“哟,你又是哪里滚出来的。”
金枝道:“师姐这是哪里找的援军,我们该怕死了吗?”
依依正欲发怒,况玉花赶紧摆了摆手,制止了依依。
田原也看了一眼依依,低声和她说:“这是别人教中的事,别多管。”
依依冲着田原,得意地笑道:
“臭小子,你看我的千年阴魂不散哎哟丸厉不厉害,你要不要也来一粒?”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况玉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田原心知这一下要是让俩人打起来,非打个你死我活不可,他赶紧插到俩人中间,厉声喝道:
“依依,还不快给况姑娘赔礼!”
依依恼道:“我给她赔礼?臭小子你瞎了眼吧?”
依依哭道:“我给她蚂蚁下了药怎么了?她还给我下了毒,你怎么不说,不然我们要跑到这破地方来吗?”
田原一时语塞,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一路来,他见依依和况玉花吵吵闹闹,但一直奇怪依依从没提过况玉花给她服了夺魂散的事。
原来她一直憋在心里。
原来她在这里等着呢。
田原瞧依依哭得伤心,当下也不好说什么,他叹了一口长气。
田原想了一会,他只好转过身,好言劝慰况玉花:
“况姑娘,你就看在在下的面上,原谅则个。”
况玉花跺了跺脚,哭道:
“田兄,你知道什么,这些蚂蚁要是死了,别说解药,我连寨子都回不去,就算我躲到天边,也会被教中姐妹追杀。”
田原一时无话可说,好在两个人都在哭,架是打不起来了。
田原等她们两个人哭得差不多了,站起来,缓声说:
“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况玉花一抹眼睛,气呼呼走了出去。
三个人往左侧走了段路,澜沧江横亘在眼前,两岸是一高百丈的峭壁。
站在峭壁上朝下看去,奔腾咆哮的大江夹在峭壁中间,宛如一条细长的玉带,它从远处天的尽头流来,又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之中。
雾已消褪尽了,朝阳在江面上洒满了耀眼的光斑。
依依瞄了一眼就从崖壁边退开,不敢再看。
汹涌澎湃的江水飞霜溅雪,惊涛拍岸,从来都没有疲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