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和依依大气也不敢出。
那蚁王爬过来,熟门熟路一般爬上了况玉花的手掌,它爬过之后,那些白色的粉末都不见了,也不知是被吃还是被吸干净了。
它慢慢恻躺下来,倒在况玉花的手掌里头尾弯曲了两下,田原看着,微微一笑,他怎么也觉得它这两下,竟似在撒娇。
蚁王撒完了娇,况玉花吹了一声口哨,它蠕动着身躯爬下况玉花的手掌,爬进了竹筒。
等蚁王进了竹筒以后,外面的那些白色的蚂蚁才纷纷进了竹筒。
况玉花等最后一只蚂蚁也爬进去后,从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用手指轻轻捻成粉末,撒进竹筒。
然后取出一张油纸,封住竹筒的口子,用细绳紧紧扎好,再把竹筒放进一个布套里。
她站起身,把竹筒挂回腰间,低声道:
“走吧!”
田原这才知道,怪不得蚁群这般听话,原来都是这些白色的蚂蚁在作怪,是它们引领着这远远近近的蚂蚁大军进攻人,这些白色的蚂蚁一定含有剧毒,它们爬过那些人,那些人才会毙命。
田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这五花手教是有什么魔法,让这些蚂蚁都像通人性一般,乖乖地听她们的话,瞧况玉花那架式,竟似能说蚂蚁的话。
田原想起一事,他想起昨晚蚂蚁占领整个树林时,为什么只有他和依依所在的那个树杈没有蚂蚁?
他问况玉花,况玉花想了一会,她说应该是你们的那位朋友给依依疗伤时,里面一定有一味药是蚂蚁害怕的。
田原恍然大悟,他想也对,公孙望用的,一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依依闻言大喜,她说:“死丫头,那我能不能把你这些蚂蚁毒死?”
况玉花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么试一下,我把它们倒你身上?”
说着就去解腰上的布袋,依依惊呼一声,躲到了田原的身后,田原和况玉花大笑。
依依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田原看了她一眼,暗自好笑,他想这一路过去,这两个人又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两个人一个刁钻古怪一个多谋狡诈,倒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依依来说,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田原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依依。
没想到依依早把他的神色瞧在眼里,正自恼恨,田原一抬眼的刹那眼前一根树枝抽了过来,他笑着避了开去。
况玉花和田原均微微一笑,田原道:
“况姑娘,恕在下直言,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贵教宁毒百人死,不救一人活,姑娘为何又要出手相救?”
况玉花闻言脸色微变,她转过身朝前慢慢走着,走了几步,她站住了,田原看着她的背影。
况玉花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不懂吗?唉,你当然不懂,田大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信任我的人,这理由够了么?”
田原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隔了一会,况玉花的双肩微微颤栗着,她道:
“在田大侠眼里,云南五花手教的大弟子,自然是没有感情好歹不分的大恶魔了。”
田原急道:“况姑娘,在下,在下没这个意思。”
况玉花又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着,隐入了前面的树林。
依依吃地一声笑了,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
“再么好,臭小子,这死丫头看样子又想做你媳妇了。”
田原扭头瞪她一眼,依依哼了一声掉过头去,她突然叫道:
“臭小子快看,快看!”
田原禁不住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时候天也快要亮了,在熹微的晨光里田原看到,那水塘中间的竹楼正慢慢下沉,没过一会,就完全沉没进水塘里。
依依开心地笑道:“看到没有,臭小子,人家可死心塌地要做你媳妇了。”
她其实更开心的是,这一下看来这云南是去定了,依依禁不住心情大好。
依依一溜烟跑到田原前面,边跑边叫:
“死丫头,你等等我。”
天空一点点亮起来,眼前的道路和树林也渐渐轮廓分明。
田原和依依进了树林,不见了况玉花的身影,田原不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况玉花刚刚是不是生气了,会一走了之。
两个人在树林里东找西觅,最后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况玉花。
况玉花蹲在那里,一边拍着什么,一边吹着口哨,听到他们过来,头也不回,仍做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