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望走到茶壶边上,眉头紧皱,嗅了两下,突地“哇”一声大叫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甚是沮丧,倒弄得田原和王福兴摸不着头脑。
门内小茵叫道:“小畜生,又怎么了?”
公孙望哭丧着脸道:“我这壶茶眼看大功告成,乖乖,哪里跑来一个公孙望,狗叫一样,人气跑进茶里,把好端端的一壶茶都弄脏了。”
田原一听这话,当下连连叹息,被公孙望唬得再也不敢作声。
他情知这公孙望看似疯疯癫癫,行为举止与众人殊异,许多时候却有他的道理,真亏月儿想得出,把公孙望请来为依依疗伤。
或许,能解依依体内奇毒的,武林中还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公孙望,还有一个嘛,就是死去的鬼见愁。
他们擅长用令人出奇不意的手段,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自己刚才一番聒噪,说不定还真的害苦了公孙望。
田原如此想着,索性再退后几步,站在远处,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公孙望坐在地上,皱紧眉头想着,他忽而挠头弄腮,忽而打开手中的扇子,扑嗒扑嗒乱扇两下。
假山顶上的亭子那边传来两声乌鸦刺耳的叫声,公孙望侧头听了一会,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拔足往那边奔去。
田原正疑惑间,公孙望已经回转,他一只手里抓着乌鸦,嘻嘻笑着。他把乌鸦凑近茶壶,说道:
“叫呀,叫呀,你个公孙望,快点叫呀。”
那乌鸦被茶壶里的热气一蒸,不但没叫,反而把眼睛也紧紧闭上。
公孙望嘿嘿冷笑,一只手伸到乌鸦的胸脯底下,轻轻一动,乌鸦突然嘎嘎大叫起来。
叫了一阵刚停下来,公孙望的手又是轻轻一动,乌鸦很听话地又叫起来
田原和王福兴目瞪口呆,惊奇不已,搞不懂公孙望又使了什么手脚,竟连乌鸦也被他驯得服服帖帖。
公孙望大喜过望,得意地笑着。
等田原从那小楼里再退到门外,街道上陡然出现了百余名落花门的弟子,小茵挥了挥手,大伙都闪进街道两旁的房子里。
田原心道,难怪月儿有恃无恐,即便没有驼婆子,陆乘今日也讨不到便宜。
他边走边打量月儿,心里暗自称奇。
没想到月儿小小年纪,竟把这落花门调派得井井有序,滴水不漏,油然而生一丝敬意。
他不知道,给他这么些日子,他有没有能力把丐帮也调教得如此井井有条。
以后倒需要向月儿讨教。
月儿看到田原盯着她看,羞涩地笑了一下。
回到这边的花园,月儿解释道:
“小姐住在对面这小楼里,已有三个多月了,你离开落花山庄的第二天,我接到传报,就派人去追你们,结果没能没能追上,直到今天上午,才有消息说见到你们进了杭州,我因此才赶过去。”
田原听了这话,不仅汗颜,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而自己竟浑然不觉。
月儿道“小茵前段时间在此找到小姐,不知为甚,小姐说什么也不愿回落花山庄,没奈何,我只好派人驻扎在这街上,暗中保护小姐。”
“后来有消息说天道教也窥得小姐行踪,我就带众弟子赶来了。那驼婆婆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却是直到一个时辰前才知晓,这事当真奇怪。”
田原神情落寞,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多多此刻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好在有驼婆子在她身边,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月儿看了一眼田原,猜到了他的心事。
俩人默默朝前走去,到了厢房那边,月儿道:
“少爷,去看看依依怎么样了。”
田原点了点头。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月儿没跟着来,奇怪地转过身去,看到月儿正穿过一片芙蓉树丛,朝正房那边走去。
田原叫道:“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