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千干笑道:“小妮子,你倒是我的红颜知己,可惜可惜,今日你却要先走一步。”
“咦,你这老东西太恶心了,原来是个老花痴。”
依依那一番话,本想激况玉花跳出来先和赵骏千打上一架,没想到况玉花不急不恼,反倒看着她微微笑着。
依依这一来真的恼了,又欲大骂,况玉花朝她努了努嘴,依依低头一看,登时脸色变得煞白。
她看到自己的腿上,有五六只白色的蚂蚁在蠕动。
况玉花低声道:“别动,再动它们就爬进你衣服里去了。”
果然,依依吓得不敢动弹。
况玉花轻轻嘘了一声,蚂蚁急急爬下依依的大腿。
赵骏千瞧得真切,他知道这些蚂蚁的厉害,他想,说不定况玉花早就布置好了一个蚂蚁阵在等着自己,不禁心里一凉。
他知道蚂蚁的行动全靠况玉花指挥,自己只有先下手为强,先结果她的性命。
心念至此,赵骏千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况玉花冷冷道:“你最好站着别动。”
赵骏千哼了一声。
况玉花对田原说:“世上真有那么些人,死到临头自己却还不知晓的。”
赵骏千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笑牵动真气,只觉得胸口一闷,他略吃一惊,却仍故作镇定,缓声道:
“还不知是谁死到临头。”
况玉花道:“哦?那你不妨试试。”
赵骏千脸色一变,身影闪动,右手的刀横空削出,击向况玉花,况玉花端坐着一动不动。
田原惊诧一声,赶紧挥剑格挡。
奇怪的是赵骏千手中的刀在半空里突然软绵绵垂了下来,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况玉花冷笑道:“你的左臂,现在也抬不起来了。”
赵骏千变动身形,左手一掌拍出,这一掌击出去软绵无力,却觉得自己似被一股强力击中一般,眼前一黑,体内倒海翻江,半天才回过神来。
况玉花把三匹马牵到紧邻这房间的另一所在,田原跟过去,看到那里已有五六匹马,况玉花把马和它们系在一起,去角落里抱了一抱的草料,扔到了马槽里。
她回过身来,看到田原站在身后,羞涩地笑笑,田原好奇道:
“这也是你们教中的营盘?”
况玉花抿了抿嘴:
“哪里,这是官府建起来供过路行人休憩的,这马过不了江,凡过江的人,都把马留在这里,好让从江那边过来的人骑着赶路。”
田原点了点头:“这倒不错。”
三个人动手在火塘里堆起一大摞木柴,生起了火,这地方夜晚奇寒无比,有了火堆就好多了,再则,空气也就不那么潮湿。
三个人在火上烧了水,草草吃了些东西,不过一会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被火烤干了。
依依打了两个哈欠,田原跟着也打了一个。
三个人一人占据一张床铺,围着火和衣躺下。
火光在他们眼前的屋顶摇着晃着,三个人盯着这火光看了一会,眼皮渐渐沉重。
田原正欲睡去,边上依依腾地坐了起来,叫道:
“臭小子,晚上可不许打呼噜。”
话一出口,田原和况玉花扑哧笑开,依依揉着迷蒙的眼睛愣了一会,也咯咯笑了,深觉自己这话说得无理。
窗外的江水吼声如雷,别说打呼,即便是打雷也盖不过这水声。
依依还想说句什么,一时却想不起来,直挺挺倒在床上,没过一会就昏睡过去。
等到田原把她摇醒,天已蒙蒙亮了,况玉花坐在火塘边,朝火塘里添着木柴。
田原笑问:
“依依,我昨晚可打呼噜了?”
依依冷笑道:“呼噜倒是没有,不过,这大清早的怎么就有一条狗在汪汪乱叫了。”
清晨的雾比之傍晚,消褪了许多,田原把门打开,外面是一个清朗的天空,他走到门口,朝远处张望,一条蜿蜒的小路,就开凿在临江的峭壁上。
突然,田原转身朝俩人走来,边走边压低嗓门道:
“有人来了。”
况玉花觉得好笑,这大清早的,从江那边,自然也有些赶早的行人过江,这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