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川梗着脖子僵僵地立着,嘴里气呼呼喷着粗气。
帅独缺赶紧过来圆场,三言两语,把吕不空和冷玉川都劝回座位。
等到殿堂里平静下来,帅独缺道:
“诸位,刚才宇文大侠说得有理,大敌当前,我们大家都该消除以往的隔膜,同心同德,攥成一个拳头。”
“眼下最要紧的事,依帅某看来,到了该结束田大侠退隐之后,武林正道这几年群龙无首的局面了,大家推举出一个武林盟主,今后的大小一切事项,都听从盟主安排,盟主令出即出,令行即止,天道教恐怕就……”
大门外一阵骚乱,打断了帅独缺的话。
门外跌跌撞撞跑进两个丐帮弟子,浑身都是鲜血,他们跑到帅独缺面前,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其中的一个挣扎着抬起头,艰难地说道:
“帅……帅长老,天……天……道教……教……”
脑袋往前一冲,撞在地上,帅独缺急忙俯身察看,俩个人眼睛睁得老大,人却已经断气。
殿堂内的众人目睹此景,脸色登改,纷纷操起兵器。
门外传来天道弟子的齐声呐喊:
“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紧接着从门外掷进两个人来,众人看时,却是丐帮杭州公所的把头易广德和在梦天娇手下侥幸逃生的白布弟子通宝。
四目暴突,死状惨不忍睹。
殿堂的门口突然一黑,两个极瘦极高的人站在门口,发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尖厉的怪叫。
章长老凑近帅长老身旁,颤声道:
“这就是鬼斧和神工。”
果然,这俩人一个手里拎着一把板斧,一个右手提着一个锤子,左手握着一把凿子,不用说,使板斧的就是鬼斧,使凿子锤子的就是神工。
跟在他们后面,又出现一个人影,殿堂里的众人看到他,均大吃一惊,除了田原,谁也没想到堂堂蓉城派的掌门权吉人已认贼作父,投到了天道教门下。
三个人匆匆往门外走去,从座位上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挡到三人面前,众人看时,却是四川蒙山派的掌门笑面虎冷玉川,他脸上笑咪咪的,目光里却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冷玉川道:“就这么走了,怕没这么简单。”
吕不空道:“你还要怎样?”
冷玉川道:“曹湘渠死在田原手下,这笔账怎么算?”
吕不空失声笑道:“笑话,曹湘渠在乌龙庙明明是死在天道教手里,和田少爷何干。”
冷玉川道:“哦,但江湖上人都说是田原杀的。”
吕不空道:“武林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人多嘴杂,什么事都当得了真吗?冷大掌门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
冷玉川干笑两声,说道:“教训得好,不过吕大侠可别忘了,江湖上都说曹湘渠死在田原手上,不管是与不是,我都该找田原是问,否则,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呢?”
“笑话,若是有人说曹湘渠是吕某杀的,你也就找吕某了断?”
“不错!”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这人分明是有意要找吕不空的麻烦,否则,怎会如此蛮不讲理?
不过,细细想来他这话也有些道理,武林中人,行侠仪义,不为千金增意气,只缘一诺重丘山,图得还不是扬名天下。
既然武林中人都说曹湘渠是田原杀的,蒙山派的名头折在田原手里,笑面虎此时即使杀了真的凶手又有何用?只有杀了田原,罩在蒙山派头顶的羞辱才可以洗刷。
吕不空仰天一阵大笑,右手缓缓抽剑在手,高声道:
“吕某今日就代田少爷接受你们挑战。”
冷玉川把鸡爪镰凑近眼前,仔细地看看,呢喃道:
“干干净净的镰刀,没来由又要被血搞脏,有什么办法呢,唉!”
他说这话时脸上始终是笑咪咪的,语气却甚是无奈,似乎他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打这一架的。
两个人拉开架势,殿堂里寂静无声,连一枚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田原知道这人的鸡爪镰厉害,他右手紧扣毛笔,准备万不得已时就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