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妍又要开始表现她的慈母心,许诺转身就要走,秦妍叫住她,“等等。”
许诺的脚步微顿,开口,“你要是想让我放你出去就不要说了外婆不会这么做的。”
秦妍轻笑,“你对艾伦还真是忠心耿耿,艾伦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许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是你的母亲,是我把你从孤儿院里带了出来,将你养到了这么大,要不是我,能有你的今天吗?”
许诺转身,静静地看着秦妍,“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吗?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会在孤儿院里孤独地成长,因为学历不够走上社会找不到好的工作而生活艰难;也许我会被另一个家庭收养,有个健康而完整的家,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也比现在更好,我现在是什么?一个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满手的鲜血,即便是用生命也洗刷不清。”
秦妍面色微变,“但是你遇到了艾伦。”
“是啊,我遇到了艾伦,但是谁又能说得清,艾伦于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秦妍,你是我的养母,但是你也是亲手将我推入这个火坑的恶魔,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除了沈清澜便是你,我恨不得生剥活剐了你。”
秦妍听到这话,没有害怕,反而笑了,“不愧是我的女儿,终于亮出了小爪子,不错,这很好,你要是能将你的话践行起来,会更好,许诺,记住我的话,女人的心要是不够狠,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欺负。”
许诺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记住了还是没记住,秦妍也不管她记没记住,“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许诺,你恨沈清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彻底毁了沈清澜,你要吗?”
你要吗?仿佛是来自地狱魔鬼的诱惑,让许诺的眼神微变,沈清澜这个名字,在许诺的世界里就是一个痛苦的代名词,要不是她的存在,她何至于暗恋艾伦苦苦而不得。
“你想做什么?”许诺哑声开口。
秦妍眼中闪过一道满意,她就知道许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魅你知道吧?”
魅是魔鬼基地的传奇,但也是禁忌,她自然知道,想到什么,许诺定定地看向秦妍,“沈清澜就是魅?”
“唔,还不算太蠢。”秦妍点点头,“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魅的身份公之于众,到时候不需要你自己动手,光是道上的人就能让沈清澜自顾不暇。”
许诺沉默,面色犹豫,秦妍嗤笑,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的话都说的那样明白了,竟然还要想想,“机会我给你了,做不做,你自己想清楚,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沈清澜一天不死,艾伦就一天不会忘记她,而你在艾伦的眼中就只会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影子。”
许诺的眸光变幻不定,显然是对秦妍的话心动了,但是转瞬间,她就恢复了清醒,“我不会这么做。”要是沈清澜的身份真的曝光了,艾伦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蜂拥而至的敌人不仅会将沈清澜毁了,艾伦也不能幸免,她是沈清澜死,却不想艾伦因为这个而受伤,而且艾伦要是知道她做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么一想,许诺看向秦妍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你到底是想沈清澜死,还是艾伦死?”
秦妍自然是不想艾伦死的,艾伦是卡尔唯一的孩子,也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唯一还记得卡尔的人,她怎么舍得艾伦死,八年前,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艾伦给救回来。
“许诺,你知道为什么艾伦不喜欢你吗?不是因为你不够漂亮,也不是你能力不够,而是因为你魄力不够,做事畏首畏尾,顾虑太多。”见她脸色都变了,秦妍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不过我理解你,而且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沈清澜的身份人人皆知,那么艾伦也会被牵连,那么很简单,你就把沈清澜的身份告诉给沈家的人知道,她的母亲有精神病,受不了刺激,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杀手,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她的父亲也是个家族至上的人,为了家族肯定会选择放弃她,而她的丈夫就更简单了,一个军人,怎么可能会要她这样的妻子,她的身份曝光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多说吗?”
这意味着沈清澜在京城再也没有了容身之地,她将成为大家的弃子,一个可悲之人,想到这里,许诺竟然很兴奋。
“没有证据他们不会相信我。”许诺说道。
沈清澜的身份就连她都不知道,可见艾伦的保密性之强,大概跟沈清澜相关的资料都被销毁了。
“谁说没证据,证据就在艾伦卧室的保险箱里。”秦妍扔出了一颗炸弹。
许诺震惊地看向她,却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秦妍的眼神透着怀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秦妍笑笑,她的身边有艾伦的人,难道艾伦的身边就不能有她的人了吗?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拿到那份资料寄给沈家的人,揭穿沈清澜的身份,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你可以看到她痛苦绝望的样子。”秦妍淡淡地说道。
许诺眼神微闪,看向秦妍,“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
秦妍冷笑,“要是我将密码也告诉你了,还要你干什么?”她直接找个人将资料拿走寄给沈家不是更好。
许诺抿唇,“我知道了,我会拿到那份资料。”说完,她转身就走,她不是不知道秦妍在利用她,但是只要能让沈清澜不好过,这样的利用她乐意。
“等等,许诺。”秦妍再次叫住她,“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难道不该投桃报李吗?”
许诺脚步顿住,没转身,“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艾伦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秦妍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许诺,我是你的养母。”
“是,我从来不否认你是,所以我会让人给你送丰盛一些的饭菜,绝对不会在吃的上面亏待你。”许诺说就走了,秦妍狠狠地看着被关上的门,眼神仿佛淬了毒。
许诺在城堡的客厅里徘徊了很久,眼睛时不时扫一眼楼上,迟迟没有动作,彼得进来,看见许诺,开口说道,“许诺,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呢?”
许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彼得,没有开口,而是转身走了出去,彼得耸耸肩,没在意,朝着管家打招呼,“嘿,管家,我去艾伦的房间里那个东西,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管家点头,艾伦的房间在他本人不在的时候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出的,就是菲佣打扫卫生也需要两人看着,彼得撇嘴,艾伦这人防备心太重,活该没朋友。
彼得进去,在桌子上拿了一本书,这是前几天他放在这里的。
离开前,他往窗户外看了一眼,看见许诺正在楼下,似乎正打算摘花,彼得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换来许诺冷冰冰的一眼。
“管家,你说艾伦自己冰冷也就算了,怎么训练出来的人也是这么冰冷,看着一点人气都没有。”彼得跟管家抱怨,但是管家却没有说话,像是一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彼得叹息,“我忘了你也是个冰块,这个城堡里住着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要么就是柱子,只有我一个是正常人,你说我当初怎么就上了艾伦的贼船了呢。”他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管家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房间,不忘将吗们锁好,然后将钥匙给了一把彼得。
艾伦房间有两道保险,平日里他在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防范措施,这个房间跟普通的卧室没有任何的区别,但要是他离开了,这个房间的安全措施立即就会启动,其中一道防范措施就是他房间的门有两把钥匙,除了他本人可以用指纹进来,其他人进来需要将两把钥匙同时带来才能进来。
是夜凌晨三点,许诺准时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了一身的黑色劲装。她悄悄打开了房间的窗户,从窗户越了出去。
城堡外面此刻并没有人,她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自然知道城堡里哪里地方有摄像头,哪些地方是监控的死角,她的身影在黑夜中穿梭,很快就避开所有的摄像头来到了艾伦房间的窗外,艾伦的房间在三楼,许诺仰头看了看那个房间,拿出了一个鹰抓勾,轻轻一甩就勾住了艾伦房间的阳台。
许诺就像是一个灵活的猴子,快速地爬上了阳台,阳台的门从里面反锁着,从外面是打不开的,她从头发上拔了一个发夹,从发夹里掏出了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锁,这个阳台的门前几天被艾伦给砸坏了,虽然更换过,但是却不是原来的那一扇,不具备任何的高科技的手段,这样的门防备一般人也够了,但是对于许诺来说,根本不具备任何的难度。
许诺进入房间,环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一个角落里,艾伦的房间布置她很熟悉,要说哪里还能放下一个保险箱而不被人察觉,大概也只有那么两个地方。
许诺朝着东北角走过去,抬眼看着墙上的画,那是沈清澜画的,艾伦从一个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一直挂在这里,根本不许别人碰,许诺伸手,抬起了画的一角。
------题外话------
推荐好基友长生门的《顶级豪门:重生腹黑妻》
她是豪门幺女,却被陷害,九死一生。
一朝重生,她睁着潋滟双眸,亲手诛杀家族头顶boss的boss,顺便将所有见证她“借尸还魂”的人屠戮殆尽,过水无痕!
一转身,扬起一张霸气外露的动人小脸,亲亲热热地回家和名满全国的姐姐“叙家常”!
什么叫“碾压式摧残?”
她让祖国上下学会了一个四字词语——技惊四座!
竞技场内,帝国第一将帅居高临下。
竞技场外,她优雅彪悍,完爆全场。
权贵云集的包厢内,他挑眉朝她一笑,眼底幽深,意味深长:“来,坐我腿上。”
众人脸色遽变!
她抬头,似笑非笑,眼底藏针:“你说什么?”
他坚持,指着大腿,不动声色:“老婆专属,非你莫属。”
呸!
鬼才跟你非你莫属!
沈谦的眼底满是凝重,看着傅衡逸,沉声开口,“衡逸,对于清澜离开沈家的那些年的经历,你了解多少?”
傅衡逸眼神微变,面上的表情倒是镇定,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谦一直注意着傅衡逸的神情变化,见状,一时之间倒是把握不准他的心思,犹豫了一下,沈谦开口,“清澜从五岁离开家里,一直到十六岁回来,中间的十一年时间一直在外面漂泊,我也不瞒你,在得到清澜的消息的之后,我曾派人去调查过清澜的过去。”
这些傅衡逸清楚,但是他不明白沈谦为何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个,“爸,你想说什么?”
“当时我调查出来的信息显示清澜除了中间被一对夫妇领养又抛弃的经历之外,她的其余时间都待在那家孤儿院里,但是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清澜懂得东西很多,而且认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这根本不像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会的东西。”
傅衡逸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直直地看着沈谦,“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清澜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回到沈家别有用心?”他的眼神微凉,相信要是沈谦真的这么说,傅衡逸的接下来的话就不是这样客气了。
察觉到傅衡逸的疏离,沈谦无奈地扶额,“衡逸,清澜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她的关心并比不你少,她回到沈家这么多年,我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又何必等到现在,我现在叫你进来,是因为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
沈谦将一份文件拿出来,递给傅衡逸,傅衡逸看着眼前的文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看清楚了文件上的内容,傅衡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爸,这份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沈谦的神情莫测,“这是我今天刚收到的,就寄到了部队里。”当时要不是他刚好有事就在门卫那里,这封信件肯定是要经过检查才能送到他的手里,到时候是否能保证没人看到就是一件未知的事情了。
“目前为止,这个东西就只有我们两人看过,衡逸,你相信上面说的事情吗?”沈谦问道,这份资料上详细记录了沈清澜进入魔鬼基地的时间,还有在魔鬼基地的表现,里面甚至还附带了沈清澜在试炼时候的照片,满手都是鲜血,冷漠地收割着人命,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沈谦当时看到的时候震惊地无以复加,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幸好他看这份文件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身边,这也是他今天匆匆赶回来的原因。
沈谦的视线一直就在傅衡逸的身上,见到傅衡逸的神情,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清澜的这段过去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傅衡逸沉默,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这相当于是默认的行为沈谦哪里还会不明白,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衡逸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爸,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这一问就把沈谦给难住了,这也是他这一路上在思考的问题,他也问自己,要是这文件上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沈家和傅家是这样的身份地位,要是沈清澜的身份曝光,那么不要说沈家和傅家,就是整个z国都会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而沈家和傅家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这在京城就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和笑话,沈谦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但是他在乎沈家的声誉,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去调查沈清澜。
傅衡逸紧紧地盯着沈谦,缓声开口,“在爸做决定之前我想请爸先听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子,她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她长得很漂亮,很可爱,又善良又活泼,是家里所有人的掌中宝,心头肉,可是有一天,就在这个小女孩五岁生日之前,她跟着母亲上街,被人贩子拐走了……”
沈谦静静地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傅衡逸从书房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沈清澜疑惑地看着他,“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
傅衡逸笑笑,“没什么,爸有些带兵方面的事情问我,我们聊的深入,一时之间就忘记时间了,等久了吧?”
“还好,我跟妈在看电视呢,还挺有意思的。”沈清澜说道,傅衡逸往电视上看了一眼,是几个小孩子的画面,似乎是在街上买东西。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傅衡逸说道。
沈清澜点点头,沈君煜跟着站起来,将沈清澜和傅衡逸送回了家。
沈清澜洗漱好上床,看着傅衡逸,“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傅衡逸回神,笑笑,举了举手里的书,“哪有心不在焉,我在看书呢。”
沈清澜:……她进去之前傅衡逸就在看这一页,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在看这一页,但是傅衡逸不肯说,沈清澜也不会多问。
傅衡逸将书放在床头柜上,“是不是困了,要不要睡觉?”
“今天不讲床头故事了?”沈清澜反问道,傅衡逸一直热衷于给肚子里的孩子讲床头故事,几乎每天晚上都没有落下过,今晚的傅衡逸确实有些反常。
傅衡逸点头,“嗯,今晚不讲故事了,听音乐吧,女孩子以后当个音乐家也挺好的,文静淑女。”
沈清澜讶异,这可不像是傅衡逸会说出来的话。
傅衡逸拿过一边的手机,按了记下,舒缓的音乐顿时从手机里倾泻出来,流淌在房间里,傅衡逸将沈清澜揽在怀里,在她的额头和肚子上分别亲了一口,柔声开口,“大宝贝,小宝贝晚安。”
沈清澜见他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傅衡逸的反常是书房里出来开始的,那么晚上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谦和他说了什么?
沈清澜猜不到谈话的内容,但是有一点却很肯定,他们谈话的中心就是她。如果不是跟她有关,傅衡逸的表现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傅衡逸。”沈清澜叫了一声,傅衡逸的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沈清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反应,转这个身,闭上眼睛睡去。
一直到沈清澜的呼吸平稳了,傅衡逸才睁开了眼睛,他拿过手机,调出了伊登的电话,发了一则信息,这才重新闭上眼睛睡去。
沈家。
沈谦等到楚云蓉睡着之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他去了书房,不忘关上书房的门。
书房里有个酒柜,是沈君煜弄的,他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酒,打开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沈谦不是个嗜酒的人,平日里也不怎么抽烟,一包烟放在身上可能要一个月才会消耗完。但是从他的指腹间的颜色里可以看出,他曾经的烟瘾还是挺重的。
说起来,他会戒烟是因为沈清澜,小时候的沈清澜对烟味很敏感,只要他一抽烟,就不允许他靠近,挥着小手,说着“爸爸臭臭,不要爸爸。”
一来二去,沈谦为了能和女儿亲近,就渐渐地把烟给戒了,当时楚云蓉还打趣他,说他就是一个女儿奴,她跟沈谦结婚了那么多年,劝他戒了那么多次烟都没成功,总说戒不掉,结果女儿一句话,他就给戒了。
沈谦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眼前浮现的都是沈清澜小时候的情景,从楚云蓉怀孕到生产,到满月,到白天,再到周岁,两岁,三岁,四岁,一直到五岁,一帧帧,一幕幕,清晰得恍如昨日。
有些事情他甚至记得比楚云蓉还要清楚,他想要不是因为沈清澜后来的失踪,这些事情他未必还记得如此清晰,就是因为失去了,才更加珍惜留下的一点点回忆。
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舌尖弥漫的辛辣滋味却没有成功催眠他的脑子,他的耳边全是傅衡逸晚上跟他讲的话。
他说,“在她的心中,她的父亲是个军人,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她相信她的父亲一定会去救她,所以就算是被人拐走了,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她也没有哭,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个英雄来带她回家,可是最后她只等来了绝望。”
他说,“五岁,在别的孩子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哭闹着要玩具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眼泪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不努力就会被人打死。”
他说,“七岁,在别的孩子还在学校里跟老师告状某某小朋友欺负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温热的血液覆盖下的人心的冰冷与残酷。”
他说,“十一岁,在别的孩子还在享受着童年的时光,憧憬着少年的梦幻的时候,她就已经背负着满身的伤痕,踏上了别无选择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征途。”
他说,“十五岁,在别的孩子还在迷惑初恋的懵懂,享受着肆意的青春的时候,她就已经用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千疮百孔的心为自己去博得那一线的自由。”
他说,“十六岁,她满怀期待地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想象着那一份久违的温暖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一个被人替代了的,陌生的家。”
他说,“她是挣扎在地狱里的人,而让她陷入地狱的人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还在心中默默想着此人是抱着何种目的回到故土。”
他说,“这个世界对她何其残忍,让她小小年纪就去经历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看到她,我的心痛了,您的心痛了吗?”
他说,“我可以不要这个世界,不要军人的荣誉,不要肩上的责任,只求留下一个她,若是这里再无她的容身之处,那么天涯海角,我必追随,黄穷碧落,她的归处便是我灵魂的归属。”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已经有了皱纹的眼角流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的心沉沦在苦海里,苦苦挣扎,却得不到救赎。
他伸手捂住胸口,清澜,我的清澜啊,是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清澜,爸爸应该如何做才能弥补你缺失的一切?
我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曾想过你拥有的非常人的本事是因为传奇的经历,却从不曾预料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曾如此在绝望中挣扎。
清澜,我的女儿,你让爸爸该怎么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