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桑搂着他的腰,闷声闷气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秦烨叹道,“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她终于要跟宁负天彻底撇清关系,但忧的却是心疼她为此所遭受的难过,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宁负天还并未作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就让她断了这情分,的确有些残忍。
陆拂桑何尝心里不知?她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没法给他希望,就就彻底点,甚至让他恨上她,也好过将来撕的头破血流。
只是,一时间,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秦烨,我不想走路。”她露出几分矫情和虚弱,只为短暂祭奠这失去的友情。
秦烨意会,打横抱起她来,“爷求之不得。”
……
离开桑天,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陆公馆的大门前。
陆拂桑已经平静了下来。
秦烨见她要下车,不放心的拉住她又问了声,“真的没事了?”
陆拂桑笑笑,云淡风轻的道,“真的没事了,又不是生死离别,而且,这是为了我们每个人都好,我能想得开。”
“也能放得下?”秦烨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陆拂桑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声音轻柔,“有舍才有得,做人不能太贪了,如果我身边注定只能站着一个男人,那么我很开心是你。”
这话,可把秦烨给感动了,紧紧搂过她来,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更开心,能站在你的身边,拂桑,谢谢,谢谢你选择了我……”
开阳看这架势,知趣的推开车门,站到远处等了。
车里,两人相拥。
“我不要你的谢意,秦烨,我只要你别让我后悔自己的选择,好么?”
“好,我保证!”
“嗯,我信你。”
“我爱你!”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陆拂桑脑子里有点懵,之后,便有甜蜜的幸福从心里一点点的滋生出来,再快速的发酵,溢满整个胸口。
下车时,陆拂桑走路都觉得有点飘,背上,是他一直痴痴胶着的视线,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陆家的大门后,秦烨的车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车上,开阳问,“四爷,去哪儿?”
秦烨的脸色已然转冷,“回汉水院,舅妈醒了,爷也该替拂桑讨回公道了。”
“是,四爷!”
“天玑去办的如何了?”
“按照您的意思,一个都没放过。”
闻言,宁负天面色复杂起来,但举着的手并没放下,“逐月,再给你一次机会,闪开!”
逐月摇摇头,声音已然哽咽,“老大,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你要是心里有气有恨,就冲我发泄吧,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你给的,还给你也好。”
“你……”宁负天烦躁起来,“现在,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逐月深深的凝视着他,“不,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那就闪开!”
“我不!”
“逐月!”宁负天切齿的瞪着她。
逐月缓缓笑了,一字一句道,“老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开戗的,除非你越过我的尸首去,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宁负天神色有些抓狂,呼吸急促起来,握着戗的手不再那么坚毅,而冰冷的眼神,也渐渐被恼恨所取代。
见状,秦烨皱了下眉,他当然不会以为逐月是维护他,她维护的是宁负天,宁负天只要敢开这戗,他就有足够的理由以涉嫌谋杀把他逮捕了,他试探他,他对自己的小命毫不在意,但拂桑也是他的弱点,所以,这才激的他失了控,逼他出手,谁知,跑出个逐月来。
想到天枢还对她动了心,他就不好对她出手。
看来,今天这事,是没戏了。
他也没兴趣留下来看这出主仆情深的戏码,于是,淡淡的道,“你们继续玩,爷就不欣赏了。”话落,利索的转身离开,走至门口,回头又说了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念完这句,门砰的关上。
宁负天铁青着脸,冲着门板连着开了几戗,门板是特殊材质做得,子旦都打不穿,只留些细小的坑印,他恼火的扔了戗后,拳头攥紧又狠狠砸向床板。
“老大!”逐月忙上前阻止,却被他用力的推开!
“滚!”
“老大!”
“你是我桑天的人,为什么护着秦烨?”宁负天嘶吼,“拂桑护着他,现在连你也护着他,他就那么好吗?”
逐月眼泪流下来,无力的跪在他床前,“老大,我是为了你啊,你以为秦烨为什么会激怒你?他就是等着你对他开戗,只要你动了手,他就有理由抓捕你了呀……”
宁负天咬牙恨声道,“那时候我都先把他击杀了,他怎么逮捕?”
“他若是没有足够的信心能躲开,又怎么会以身涉险?你的枪法是快,但他肯定有避开的办法。”
“你胡说!”
“老大……”
“你出去吧!”
宁负天忽然累了,脸埋进枕头里,逐月说的他不是不信,只是他不能面对。
逐月僵硬的站起来,帮他整理好被子,这才抹了把眼睛,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远处,秦烨和陆拂桑站在一起,还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