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冰黑着脸,额角隐隐爆起青筋,可见受到的刺激不小。他盯着棠雪,咬牙道:“你个流氓。”
棠雪这招纯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还不能露怯,还得端着,于是扬着下巴冷漠地看他,“就流氓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能把你怎么样?我,我……”黎语冰大概是失去理智了,眯着眼睛冷笑,“我要报仇,你给我过来。”
“你干嘛?”
“摸回来。”
“……”棠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黎语冰撸起袖子,表情狰狞地追了上去。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大学里还有兽医这种专业。
棠校长有些担忧:“兽医不就是给母猪催奶的吗?难道你以后要进养猪场给母猪催奶?啊不行不行,我一想那个画面我就头晕……你给我好好学习,争取走学术路线吧,以后进高校可以当老师,教别人怎么给母猪催奶。”
棠雪并没觉得学术路线有更靠谱。
不过她天生心大,也就眼黑了那么一下下,之后该吃吃该玩玩,浪完剩下的暑假,拖着行李箱开开心心地上学去了。
兽医专业又怎样呢,至少“霖大”这块牌子说出去,还是很可以装装x的。
棠校长不放心,跟着她一起上了高铁。
同行的还有棠雪的高中同学,廖振羽。
廖振羽和棠雪当了三年同学,基本算是棠雪的小马仔,平常都喊棠雪“老大”,不过在棠校长面前他不敢造次,怕老大被老大的爸爸骂。
所以就只能喊她名字,“棠雪”两个字从他嘴里讲出来时别别扭扭的,很不习惯。
棠校长就觉得这廖振羽有问题,扭扭捏捏的样子,搞不好又是想拱自家小白菜的猪,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头了,呵呵。
他老人家就状似不经意地透露了一下自己年轻时玩散打的经历。路上遇到小混混,一拳头下去,小混混哭着报警了;丈母娘家杀鸡不用刀,他拧一下鸡脖子,鸡就断气了……
廖振羽在旁听得心惊肉跳,讲话都快变结巴了。
棠校长有些满意。
棠雪坐在窗边,手撑着下巴,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高铁的速度太快了,她看得有点头晕,扭了扭脖子,她说:“好无聊啊,廖振羽,要不你转专业吧?”
廖振羽呆了一下:“转、转什么?”
“转到兽医专业来啊,我一个人多无聊。”
坐在俩人中间的棠校长听完这话,都想给她脑袋上来一巴掌了:“人家好好的医学院,你让他转兽医?别胡闹。”
防盗章她听得入迷,不自觉推开门走进去。
门的那一头是一片平整宽阔的冰场。雪白的冰面上,有一个人在跳舞。
啊不,是在滑冰。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训练服,在训练服的包裹下,四肢显得修长有力。随着音乐的起伏,他在冰面上滑行,旋转,跳跃,腾空。落地时,冰刀与冰面擦出一蓬白色的冰屑。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地面隔着一双冰刀的缘故,他踩在冰面上舞动时,身躯显得格外轻盈,像一只墨色的蝶,独自流连于空谷山涧中。
棠雪在旁看得赏心悦目,忍不住又走近一些,想看清他的脸。
一道声音突然叫住她:“那边那位同学,请问你找谁?”
棠雪顿住脚步,看到滑冰场旁有不少人,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穿着普通衣服的,还有人穿着训练服。
叫住她的是一个长头发穿运动服的中年女人,女人见他不答话,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训练。”言下之意是没事儿赶紧走。
棠雪挠了挠头,“不、不好意思哈。”
她收回目光,抽身欲走。
这时,冰面上的人突然停下舞动,踩着冰刀,借着身体摆动的后劲,调转方向朝着棠雪滑行过来。
墨色的蝴蝶,渐飞渐近。
棠雪又看到了那双鹿眼。圆润的轮廓,干净的瞳仁儿,温柔湿润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怎么是你呀?”
这人正是她吃夜宵时认错的那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在黑衣服的映衬下显得肌肤胜雪,这会儿刚刚运动完,线条柔和的脸颊上带着点健康的潮红,刘海也被汗水浸湿了,打着绺儿贴在额前。
棠雪看着他的刘海,好想给他撩上去。
他听到棠雪问,没有答话,只朝她笑了笑。
笑的时候,左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还挺可爱。
他笑,棠雪也跟着傻笑,笑完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地,有人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重重的一巴掌,拍得她整个肩膀往下沉了沉。
拍完了,那个巴掌扣在她肩头,不肯离去。
棠雪黑着脸扭头,看到了黎语冰那张英俊又讨打的脸。
黎语冰轻轻扬着眉,英俊的眼睛里带着点古怪的笑意,“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