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和杜预闻听之后都有些按捺不住兴奋之色,离开洛阳之后,一路除了行军还是行军,枯燥无味,让羊祜和杜预都有些烦闷,这次终于要动真格得了,两人自然都是兴奋无比。
战斗就意味着立功的机会到了,只有获得足够的功勋,才有加官晋爵的可能,仕途才有可能节节高升,羊祜和杜预都是不甘平庸的人,他们都渴望在血与火的洗礼之下,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曹亮默然无语,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愿这场战斗打响之后,自己的这些至亲好友都能平平安安。
在军令下达之后,征南军各部人马很快就拨营起寨,与大部队分道扬镳了,大部队在司马懿的率领之下,沿着东南大道,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向安风渡方向挺进。
而征南军则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望西南方向而行,放在大路不走,专走偏僻小道,直奔弋阳而去。
抵达弋阳淮河北岸,夏侯玄并没有急于渡河,而是差人悄悄地渡过淮河,找到了弋阳太守方义,让他帮忙解决渡船的问题。
前一段时间吴军围攻弋阳时方义可是忙得焦头烂额,所幸在他率部坚守之下,弋阳城未曾陷落。方义当然清楚,如果不是朝廷的援军到来,吴军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撤退走,所以弋阳得以解围,援军的到来是关键,听闻大军要在弋阳渡河,方义立刻是组织人手,抽调渡船,帮助征南大军渡河。
有方义的帮忙,征南大军在渡过淮河时并没有耽搁多少的时间,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征南大军的三万人马运载过了淮河。
夏侯玄渡河之后,稍做休整,便在夜幕降临之时,踏上了征程。
“泰初兄,我建议你立刻找一个借口,辞去这次的任务。”曹亮郑重其事地道。
夏侯玄不解其意,道:“子明,这可是愚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别人还求之不得呢,你偏偏要我放弃,这是为何?”
曹亮语重心长地道:“泰初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一定不要去冒险,功勋虽然重要,但却不值得拿命去搏,那怕这一次放弃了,下次还是会有机会的。”
夏侯玄死死地盯着曹亮,道:“子明,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究竟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藏着掖着。”
曹亮还真不好把他心里的猜测说出来,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说出来夏侯玄也未必相信,反倒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泰初兄,我只是觉得此事过于冒险,孤军深入敌后,万一策应的大军不到,便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后果难以预料。”
夏侯玄晒然一笑道:“子明你多虑了,我率本部三万人绕到敌后,司马太傅便会率七万大军抢渡淮水,又怎么可能是孤军深入呢?如果你认为司马太傅会公报私仇,那你是对司马太傅太不了解了。没错,我与司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司马师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肯罢休。但私仇归私仇,在国家大义面前,我相信司马太傅绝不会因私废公的。”
曹亮暗暗地苦笑一声,夏侯玄居然把司马懿认做是秉公行事的忠良之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如果司马懿是大魏的忠良贤臣,那么曹魏的江山又何至于葬送在司马家的手中?
当然这话曹亮是没法对夏侯玄说的,其实这也怪不得夏侯玄,着实是司马懿伪装的太好了,几乎蒙蔽了所有的人,司马懿摆出一副忠而无私的面孔,确实是让别人相信他就是大魏的不二忠臣。
事实上,司马懿才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狠角色,虽然说曹亮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泰初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认为此事绝不可草率行事,需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