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龙园的游园会,逢七举行,每月的初七、十七、二十七,许多的士子才女,便会聚集于此,品诗论道,谈玄说经,饮酒赋诗,曲水流觞,当然也不外乎心仪的青年男女,暗诉衷情,幽会往来。
羊祜和羊徽瑜到达濯龙园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日影斜西,濯龙园内大部分的游客已经是尽兴而归了,所以诺大的濯龙园反倒显得有些空旷。
羊徽瑜似乎并不愿意去凑热闹,下了车后,只在人少的地方停留,毕竟这里难免会遇到一些熟人,生出些尴尬来
“你和夏侯小姐约在何处见面的?”羊徽瑜看到濯龙园之中往来的多为士子,并不见有几个女眷,不禁是心生疑虑地道。
羊祜搔搔头,四处观望着,道:“夏侯太守说好了是在濯龙园的,奇怪,怎么没有瞧见呢?”
羊徽瑜问道:“那夏侯太守告诉你是在那个时辰的吗?”
羊祜摇头道:“这个还真不清楚,或许夏侯太守说了,我记不大清。”
羊徽瑜又气又好笑地道:“你真是个糊涂鬼,连几时都不确定,就和人约来此处,说不定夏侯小姐等你多时未果,负气而回了,我看你这门亲事,八成要吹的。”
羊祜见没有露馅,暗暗吃了颗定心丸,笑道:“姻缘天定,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今日没见着夏侯小姐,只能说我们的缘份未到,那些便罢了。”
羊徽瑜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吧,呆在此处,徒留无益。”
一听羊徽瑜要打道回府,羊祜连忙阻拦道:“别呀,姊,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正好可以散散心,这濯龙园风景正好,你随处走走,说不定心情也会好起来的。”
没等羊祜回应,她便又将目光移回到了铜镜之上,神情依然是那般的落寞消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羊祜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记得姊姊以前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明艳动人,而如今,因为这一桩婚事,她仿佛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有欢言笑语。
看着她一天天的消沉下去,羊祜莫名的心痛,他很想帮姊姊做点什么,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身份,真的无力去改变什么。
所以羊祜才会主动地去找曹亮,想让曹亮出面来解决这事。
毕竟经历了北邙山的风波之后,曹亮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说羊祜也无法肯定曹亮一定就能帮到姊姊,但好歹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过曹亮留给羊祜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在这世上,敢正面怼司马家的人并没有几个,至少曹亮也能算得上一个。
羊祜没敢跟羊徽瑜实话实说,但如何骗她去濯龙园,羊祜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
“姊,你总这么闷在家里多不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今天下午濯龙园有个游园会,去那儿散散心如何?”
羊徽瑜愁眉未展,轻轻地摇摇头道:“你自己去吧,我没心情。”
羊祜为之语塞,这次安排姊姊和曹亮见面,他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才说动了曹亮,姊姊这边又掉了链子,怎么让他不心急。
羊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阿姊,其实今天是我想请你帮忙的,事关弟弟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呀。”
羊徽瑜这才回过神来,道:“什么终身大事,又要我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