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拼命的努力，也不可以么？”

她的笑颜仿佛具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这少年的冷淡略略收敛了几分，他盯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之中的光芒，有些古怪。幻境之中，叶虚庭似乎是在认真地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叶虚庭方才开口说道。

“可是对你而言，太辛苦了。”

少女章盈华笑着抬起头，她说道。

“可是……我喜欢你啊。”

她的眼睛很亮。

她的笑容那么甜美，叶玄月一眼看过去，也觉得心里头像是盛开了大片大片的花朵，她怔怔地看着，觉得这世界上好似不会有人舍得让她伤心一样。

她笑得那么好看，谁能想象，她若是落泪，会是什么样子呢。

叶玄月微微抿紧了唇，但是幻境之中的叶虚庭，还是拒绝了那个少女。

这个少女可怜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她的眼睛都不敢眨得太快，好像害怕自己一眨眼，这个少年就消失在她眼前一样，叶虚庭走在前头，她走在后头，她的口型仿佛在说。

“没关系的……”

“没关系，他还没有走啊。”

她眨了眨眼睛，少女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论如何，只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心意，是绝对不会动摇丝毫的。

叶玄月其实明白，自己娘亲同自己爹爹的差距是很大的。一个是下界的皇朝公主，一个是仙界的天之骄子，世家绝顶天才。

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有一条巨大的鸿沟。但是自己娘亲一点点地拉近了她同叶虚庭之间的距离。

她让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连动心都不知道的仙界少年，学会了爱。

这或许是她做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叶玄月安静地看着，下一刻，漫天瓢泼大雨，雨水漫天，那个少女站在大雨里头摇摇欲坠，她的泪水同雨水混在一起，她抬起头，肩膀颤抖，整个人显得孱弱又可怜。

叶虚庭从雨幕之中出现的时候，像是环境，像是一场梦，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幻境之中的少年，脸上带了一丝复杂的动摇同挣扎，然后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抱紧了她。

这巷道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叶虚庭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温和，他轻声说道。

“这院子，是我和她住过的院子。”

“我知道我不能留在下界太长时间。因为我的修为，会一直遭到那一片大陆的排斥。”

“但是同你娘亲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简单最为快乐的日子。我之前在仙界，心中唯一所想的，只有修炼，日日练剑，追求大道，仔细想来，其实并不知道，原来快乐是那么的简单。”

叶玄月低声说道。

“我明白那种滋味。”

她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门扉上头，然后她说道。

“所以爹爹你从来不后悔对不对？”

叶虚庭轻轻一笑，他看着自家女儿澄澈的眼眸，他的声音更加沉稳低沉起来。

“我怎么会后悔？”

“这是我一生最不会后悔的事情。”

叶玄月抬起头看着他。

“嗯。”

心里头有些暖暖的。

……

叶玄月的手指放在门扉之上，然后她推开了门。房间里头，看似不起眼，但是以叶玄月如今的修为，已经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房间里头所布置的十分纷繁的阵法，那个女子安静地闭眸浅浅睡着。她的那张面容同叶玄月十分相似，叶玄月认真地盯着那女子的眉眼，她几乎想要伸出手去，轻轻地临摹她的眉眼。她当初还在下界的时候，那么渴望见到她——如今真正等到她有可能苏醒过来，叶玄月反

而有些慌乱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母亲。

她知道……她对自己是充满爱的。如果她知道，当初她迫不得已，把自己托付给叶苍生那个小人，会让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她一定会心疼的吧。

叶虚庭说他不舍得让她心疼。

叶玄月……其实心里头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娘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