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最后恍惚之间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神，那血雾氤氲不散，它却没有听见惨叫声，它知道。

那几个狐族怕它自责。

不叫出声来。

狐族相信它，因为它是九尾玄狐，哪怕修为还不够高，她们也相信它。

能够引领狐族获得新生。

她们因为相信它，所以愿意付出一切，承担一切痛苦。

它记住了。

它记住了那双眼睛，冷漠，没有情感。

是蜉蝣会背后的妖帝的眼睛。

它记住了……总有一日，它要把整个蜉蝣会连根拔起，总有一日，它要亲手杀了这个妖帝。

它以它的一切作为誓言。

叶玄月的精神力支撑着它们进行着传送，空间缝隙，叶玄月猛然穿梭着，她能够感觉到小白的痛苦，那种痛苦，几乎快要摧残垮了它。

她知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能倒。

她看见了，看见刚才那一幕多么惨烈，那血雾燃烧，让她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她胸口仿佛有什么在猛烈地跳动着——她们都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正因为如此，才要带小白，带其他的狐族离开。

叶玄月的精神力已经见了底，但是她依然苦苦支撑——

最后，她停下来，是因为她知道，再多坚持片刻，她一定会昏迷，她的意识海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已经快要撕裂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

她必须要保持意识清醒。

她还不能够晕倒。

叶玄月睁开眼睛，她感觉身体往下坠落，她伸出手抱着小白，然后跌落在了树枝上头。

头疼欲裂。

几乎连思考都困难，她的精神力使用得太多了。

她艰难地用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不要坠落得太厉害，然后她勉强站立，面色却惨白如纸。

她缓了缓。

怀抱里头的小白唇角沾染了血痕，昏迷不醒。

林典应该就在附近，但是她如今打不起精神寻找。其他的狐族应该被小白收起来了，小白之前说过，它有办法让狐族去一个能够躲避开其他种族追查绞杀的地方。

叶玄月伸出手，艰难地扶住身旁的树枝，让自己不要跌倒。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下一刻，叶玄月却听见了一道激烈的打斗之声！

四周却突然在瞬间，响起了一道道沉闷的钟鼓之声！

这声音急促，仿佛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头，小白猛然抬起头，它的表情一变。

它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到了极致的气息传递过来。

它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坚决。

而脑海之中，却响起了那只魅狐清浅的传音。

“圣主大人快离开吧。”

“蜉蝣会背后的那个妖帝赶来了！”

小白的表情猛然一变。

那个女子猛然冲出来，她抬起头看了小白一眼，神情带了几分凄厉，这只魅狐的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决然，小白听得出来，这只魅狐，已经下定了决心。

“有圣主大人的话，我们狐族，一定能够复兴的！”

她们所有的狐族都相信这一点。

“找到在外头的魅狐之皇者……她会帮助圣主大人的！”

“走啊！”

小白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它知道它肩膀上头的胆子很重，但是它也知道它自己的身份，它身为狐族目前唯一的九尾玄狐，身为眼前狐族的圣主大人，它不忍心现在离开。

它知道……

留下来的狐族，必死无疑。

而且以蜉蝣会的手段，剥皮抽筋，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种死法。

而眼前的狐族也清楚，她的眼底睁开，是一片宛若无垠海的无畏。

“我做好准备了。”

“为圣主大人而死，为整个种族而死，是我的幸运……至少我们从此不必再浑浑噩噩，背负沉重的命运反噬而活，至少其他狐族的寿命能够长久一点……”

“走啊圣主大人！”

“求求你……”

这只魅狐清浅的身体都在颤抖。

她缓缓转过身，天穹之旁，花树摇落，她低声说道。

“求求您了……圣主大人……”

小白咬紧了牙，它感觉自己很痛苦，它像是被分割成两个身体一样，它想要留下来浴血奋战，但是它知道，它必须得离开。

还有主人……

它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叶玄月的方向。

那蜉蝣会的传送阵，在一瞬间明亮起来。

叶玄月的精神力几乎枯竭，她几乎耗空了精神力，叶玄月抬起头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