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当初的不够细心，若是她当初能够多注意一些——能够想得再多一点，或许冷莫燃便不会……不会死。

所以叶玄月几乎是把她自己逼到了极致的。

旁人都觉得她清冷，冷静。

但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所谓的聪慧睿智，后头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古天佑看着叶玄月，声音低沉带了一点儿淡淡的悲伤。

“我万万没有想到……”

“婆婆居然会……”

“我当初或许根本不应该拜入苍昂派的。若是我能够一直留在她身旁便好了。”

“若是我一直留在她身旁，或许她根本不用遭遇这样的苦难。”

“我还可以保护她……”

“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听上去几乎是在抽泣，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只是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他要查出真相，他要替古婆婆报仇！

古天佑的表情透出了几分坚定来。

之前这少女说得对。

若是当真是那道旁人口中的邪魂所做，他便要让这邪魂彻底灰飞烟灭！

而叶玄月的神情则是凝重许多。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走到古天佑的古婆婆身旁。

其实那是一个生得很慈祥的老者，叶玄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然后轻轻地帮她整理好衣袍，甚至是连那些雪白的发丝都没有放过，叶玄月低声说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为了您报仇的。”

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这少女的神情认真无比。她是真心实意的，不论如何，这老者当初能够收养一个弃婴，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这件事情就足以让叶玄月敬佩了。叶玄月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整理衣物，她浑身的黑气已经弥漫到可怕的地步，叶玄

月打算用护灵阵超度了古婆婆。

但是下一秒。

叶玄月的视线却突然凝固住了。

她低下头，发现古婆婆的手，是死死地攥紧的。

她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模样。

这个动作其实很普通，之前古天佑在寻找玉佩的时候，也没有打开她的手掌。

哪怕知道古婆婆已经死了，他也不忍心伤害她的身体。

而叶玄月则是低着头，她注视着这手掌，她低下头，用半跪下来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打开了古婆婆的手，里头却是一片空白的。

叶玄月皱着眉头。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盯着古婆婆的手掌，然后叶玄月方才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古天佑，开口说道。

“古婆婆不是邪魂杀死的。”

“但是……杀死她的凶手，有实体，有身体——是一个修炼者。”

古天佑猛然抬起头看着叶玄月。

叶玄月的声音很轻。

“我的揣测应该没有错。”

“最重要的证据是她的手。”

“火焰根本不是为了毁掉邪魂，是为了毁灭证明，那所谓的魂魄，邪魂的说法，十有八九都是编造的。她死于修炼者之手。”

古天佑看着眼前的少女的认真的表情，他的表情里头有些震惊。

“为……”

“为什么？”

叶玄月缓缓地站起身来。

“墙上有打斗的痕迹。”

“而且……”

“她的手掌。”

古天佑怔怔地看着叶玄月，叶玄月深呼吸了一下。

她低声说道。

“你过来看。”

古天佑几乎是几个箭步窜过来，然后古天佑听见叶玄月开口说道。

“她的手指应该曾经触碰到那个修炼者的身体的，所以留下了一点点浅浅的痕迹。你看见了么，她的手指弯曲的程度。”

“她应该猜到了行凶者的身份。你的古婆婆很聪明，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所以她才留下了一点儿线索，她自己用指甲在自己的手掌里头刻了一个标记。”

“很浅，凶手也没注意到。”

古天佑微微一怔，他看着这标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这印记，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是……”

“是屠家？”

叶玄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知道屠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猜想，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屠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让你来平息冤魂，应该是你那位屠姓师兄的主意。”“因为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让你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