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吗?她不知道,她懂什么?
“第二次了,冯唐,你第二次这样忽视我了,你不会有第三次,不会有”在第四口后,陆薇看到了不夜城的那一夜。
“冯唐,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姜迟吧,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别这样看我,你是知道的,自小我陆薇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
“帮我一次,就当是我求求你好了,我也不要求你做其他的事情,只要什么都不否认,坐着就好。”
“再不济,你要觉得无聊的话,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只要你提出来的,我一概不反对,行不行?”
“不后悔?”
“不后悔。”
“好。”
“有你真好,冯唐,谢谢你。”
陆薇的双手,对着天花板,高高举起,她的世界在下雪,细细白白的粉末,自一臂之长的地方,将她的口鼻迷乱,纷纷扬扬的碎末,遮住了那人坐靠在沙发上忧郁而自禁的细微表情,原来那时的他还这样的神态。
“桑晚,你和姜迟是青梅竹马吧?”
“真被我猜中了啊,那你们有没有什么”
“傻呆呆的摇头做什么?是不是不怎么喜欢他的霸道啊?”
“哈哈,像你这样的,肯定喜欢你学长这类型的吧?毕竟温柔体贴,如沐春风,呵护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最合适,姜迟你说是不是?”
“晚晚,喝点果汁,酒不能多喝,会醉。”
“你看,这还没怎么打趣呢,冯唐就护着了,晚晚你可别真听他的,践行酒,践行酒,怎么能喝果汁?”
“陆薇?”
“好,好,好,我不逗你们了,我和姜迟敬你一杯,就当是为你前程似锦的往后祝福了。”
陆薇艰难的睁了睁眼睛,眼睑上覆上的尘粉,真是沉重的让她无力继续看天花板上,笑着的自己,他一向就比常人,更懂得忍耐与伪装,就连对她的笑容也是如此,喜欢看她笑,却不沉溺,甚至该移开目光就绝对不会多停留一秒。
“饯行酒,饯别酒,区别呢,冯唐?你就将那行与别,单单的拎出来对我?”
诊室外路过时,被响动惊停脚步的陈芳,站在门口,久留不去,她想嘲笑屋内人的狼狈,可怎么也笑不出口,仿佛那刻的她,成了屋内的陆薇,爱上那样的男人,注定她这辈子,与幸福绝缘。
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到头,陈芳并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这身护士服,穿的是着实可笑,所以,她最讨厌的颜色,就是象征天使的白色,不过,她也不喜欢黑色,面对喜欢的紫色,也不能肆意的穿戴,只因那人一贯讨厌,觉得极其不吉利,可她也同样讨厌,他周遭的莺莺燕燕,为何他还能无所畏惧的,随意将其带回,她替他一手包办装修的别墅里?
“女人啊,女人,你真可悲。”陈芳转身离开,将手里的那根,从沙发上找到的,不同于她和陆薇长发的短发扯断,任其踩至脚下。
从彼得家里,成功逃脱的苏樱,摸了摸她发痛的手腕,将扯破的长裙,撕裂至光洁的膝盖上,三寸的地方,浑身无力的背靠着,角落里的墙壁,缓缓将头,埋进臂膀搭建起来的暂时港湾里,咬着牙,任由身体发抖,她忍颤意,忍的太久了。
苏樱知道,他仍然在怀疑她,温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右边的膝盖,那里早已完美的就像她十七岁,初遇他那年一般,光滑而平整,再也不存在,所谓对他爱意的证明了。
“你在这干嘛,苏樱?”正好来这办事的方书宇,在特意绕过前方不远处的血灾现场后,却没想到在旮旯角里,遇见他想念的快要发疯的女人。
“方书宇?”苏樱下意识的拢了拢身前的衣服,不敢抬起头来,正面对着他,虽然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用不着做贼心虚。
“你怎么穿成这样,跑这样的地方来了?”方书宇故作轻松的语气,明显与那阴暗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胃疼,就搁这儿缓缓,前面有家日本料理,你去给我整点寿司,行吗?”苏樱仍然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自己身上该有多少惨目忍睹的印记,刚才的战况有多猛烈,没人比她还懂,隔衣瘙痒,永远不是那男人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