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阳行事时候固然要秉持一颗公义之心为虞初文明奉献心力,自己也将在此开辟一片新天地,成就无限可能,自己的雄心壮志之中,岂能满足此小小一域称王称尊呢?
只是公义之心毕竟也需要圆润,行事果决干脆也要讲究策略手段,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得到好报,相反,好心得到的还可能是反戈一击,背后一箭。
譬如,每逢年节,诸葛青阳都会首先代表村中拜会虞老和他的家人,而且礼物虽不丰厚,但是得体非常,而且也会对村中人都施以恩惠,让他们明了虞初村自域外所得的财富乃是属于公有,并不属于任何一家的私产,诸葛青阳似乎在强调虞初村共有公器这件事。
稍有些脑筋的人似乎嗅出了一丝味道,从前,虞老差不多已经当虞初村是自己家的了。
这个域外文明的机智年轻人让虞老觉得自己即使从村长的位置退位了,也没有被冷落,并不因为不再担任村民事务官而就不再得到尊重和重视。
这本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仅仅只在天朝两千年的官场朝廷中奉为金科玉律,千古不灭的真理,对于它所覆盖辐射的文明来说,这一条法则都是通用的。
一个差不多已经把原本属于共有公治的文明的暮年老人,自然在自己退位让贤之后,他所关心的事,不仅仅虞初村文明的走向,更大的他还关注到切身及家人的权力和荣耀,就算是他公德公心,可是对于那些靠着他余荫得到福庇的孙男娣女呢?
只是有一件事诸葛青阳没想到,只是当他知道之后他并不奇怪,因为在他的心中,从未想过这个世上真有圣人在,他经过了暗算陷阱,岂能再相信这个世上有纯粹干净的好人呢?
诸葛青阳一直不解为何妻子芳姑提起村长虞老就会皱眉和显出一种鄙夷的神色,而且她也不愿意拜会这个村中的道德尊长。
{}无弹窗只是呀,原本切菜割肉的刀剑,却成了杀人的利器,而杀人的利器也逐渐根据人们的惊人的创造力变成了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金瓜斧钺,花样百出,狐假虎威的装模作样自然也就十足十了。
原本仅仅是惩戒人的鞭刑棒刑,更变成了摄人魂魄,就连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甚至基督耶稣也不能抵抗的各种酷刑:绞刑,车裂,墨刑,炮烙,老虎凳,杀威棒,凌迟,灭族等等等。
好像是不以羞辱人,不以延长人的痛苦为目的的刑罚就不够聪明和文明,就不够彰显一个民族的创造力惊人一样。
原本属于众人也为众人谋福利的公器成了独夫民贼窃盗压迫民众的暴力工具。
原本治灾理患,抵御洪水猛兽而组织起来的文明与国家的雏形渐渐演变成了以暴君为北斗中心,民众成为环卫拱辰的可以忽略甚至湮灭的繁星的专制皇权。
道德之士该担当的酋长法官与领袖却被秦始皇朱元璋凯撒之流僭越篡夺。
本为着与皇权分庭抗礼,使得暴君肆意妄为之时心存忌惮,不至于太无法无天而存在的江湖,渐渐成了任我行,东方不败,左冷禅,岳不群们登台表演的另一个权力场。
在这个权力场上,他们把江湖门派之争延续成了皇帝们永不破灭的帝王梦,他们幻想的是一统江湖,江山永固。
为了争权夺势,他们沐猴而冠,作模作样,把江湖英雄当做任意屠戮驱驰的奴隶匹夫;将行侠仗义,维护正道的担当变成打击异己不择手段的睚眦必报,非但容不下只想做一对音乐知己的曲洋刘正风,更容不得他们眼中的所谓邪教与异端存在。
他们以邪恶的手段去成就他们口口声声诺言重誓的光明正途;将墨翟以来利天下为之的侠义道污浊成了另一片皇朝相斫书。
莺粟从虞初村流入民间的效用,从医疗人的伤症开始,进而侵腐人的灵魂肉体,终至于成为祸害人类而且诱惑力十足的罪大恶极的物品,人们开始以毒品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