磻溪钓叟闻言似疯魔一般站在那里,呆呆不动,心中的变化犹如五雷击顶,刚才还刚正直立的他忽然就变得萎靡不振,猥琐蜷曲,声音中满含着悲凉凄绝:
“奴才,奴才,墨孤魂也不曾当我是奴才啊!也不曾视我为奴啊,虽然我为了他的寿诞去南海采买鲍鱼,去长白山猎取鹿茸,寻采人参,可那都是我这个朋友想要他保养身体,为武林的兴旺多出力气的缘故啊,我们以友相交,以兄弟相称,磻溪钓叟,一代大侠,居然被他的儿子骂为奴才,一为奴而终身为奴!”他老泪纵横,伤心已极大。
岳青君心中不忍,但又无言安慰解劝,许仙站起身道:“老兄,你自以为是奴才么?”
磻溪钓叟道:“咱们武林中人哪有什么奴才主子呢?我从来不觉得是自己是奴才啊,想来和你闻水凝眸一语,掌打柳芳白是一个道理。”
许仙摇摇头,道:“敬仰爱慕痴傻之心于女人固可,但是对男人却不是太好,墨孤魂便是如此,历朝开国君主与手下大将谋臣创业之时,岂非都以兄弟相称,平辈论交?但是一享功名,还不是以奴仆之礼相见?主人辱仆,子孙亦辱之,又有什么分别?”
{}无弹窗磻溪钓叟道:“你虽为主人之子,但是我识主人而不识你,你杀死亲生父亲,禽兽不如,你害了我的朋友墨孤魂,祸乱了武林的风气,我为了朋友之谊,也容你不得,岳公子不杀人,我还是要取你性命!”
天山雪翁道:“以众凌寡,岳青君,你难道不知道你以此法制凌旭之死命,如此众志一心,你们马上要成为我们神秘教和墨孤魂么!”
他的话语中含着十分复杂的含义,一是他心中想要借助岳青君的此时的武功和帮助他的众人除去地藏王凌旭,灭了逍遥宫,为将来圣教大业中兴扫除障碍,另一点似乎也是在警告岳青君已经迈入了魔道,不要让岳青君成为结群连党的首领。
岳青君心中一凛,道:“凌旭,你今日已是末路穷途,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解散地府阎罗,归隐山林,息心养性,盖菩萨将有以成正觉也,你既自号地藏菩萨,恐怕这个名字并非空穴来风,这点佛法相信你比我懂得多,要讲究作恶,你不过是墨孤魂的余孽把戏,就算是你心中想你作恶多端,就算是你以为自己青出于蓝,就算是你自己以为自己雄才伟略超过你的父亲墨孤魂,其实也不过是延续墨孤魂的罪恶遗风,你若是不是墨孤魂的儿子,这一切恐怕都显得无足轻重,而且你也不会有登上武林舞台的机会,比你邪恶凶残者,武林中代不乏人,我不会带着一帮各怀心事的人将你这种人斩草除根,就算是斩草除根了你,还会有更多的类似于有你这样家世的豪门恶少们为非作歹。”
凌旭端坐在椅子上,怔怔望着众人,道:“岳青君,输赢未决,胜败待分,你该知道,本座还不是败寇。”
岳青君点点头道:“这为失败者留下的一丝尊严你都不要,你又怎么会顾及别人的尊严?像你这样的人,依感情而论,我该见而必诛,但若是如此,我也和你没有分别,你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