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君道:“我真是孤独。”两个少女相视一笑。
岳青君拱手道:“告辞。”
卜任轨缓缓站起身,道:“多谢你,同我说了一段令我心气顺畅平和的话,你若是嘲骂恭维老夫,老夫生怒生喜,渡劫针已然要了老夫的性命。”他说完这番话,再看看自己的夫人,面貌丑陋的鬼王婆婆,心中突然起了无限感慨,温柔的挽住鬼王婆婆的手,也消失在月色之下。
静子望着他们的身影,道:“这一天发生的事,天雨山庄人伦惨变,理云生家破人亡,武林苍黄翻覆,更不知将多了多少恩怨仇杀,真是令人感慨万千,最高兴的是咱们碰上她了,否则既没有妈妈也没有师父。”
岳青君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静子忽然间拉住他的臂膀,道:
“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岳哥哥,为什么刚才那位谢语琼被卜任轨逼得全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你怎么就命也不要了挺身而上,全不知自惜,也不问问你的师父和我这位师叔的意思呢?要知道以卜任轨的武功,就算是言探花也当避其锋锐,就算是我们四个人拼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你明明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上去也是送死,为何又要这般逞强呢,难道是因为这位谢语琼是你的假丈母娘不成?难道是因为这位谢语琼貌美非常么?”
{}无弹窗他想到此处,胸中烦闷,头脑中一片纷乱,本来想要宁静的恢复一下体力,可是始终安定不下来,勉强的调息了一下,缓了口气,面对着这位诚实的少年,面对着少年的发问,就像是一个老师面对着一个童真的孩子的请教,不忍不答,道:“岳公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卜任轨的这十一个字中的恭敬和庄严,除了在他师父面前,绝没有别人听得到过。
岳青君道:“人最怕什么?人最可宝贵处又是什么?”
卜任轨眉头皱了皱,道:“小孩子聪明机灵,这我可没有想过。”
静子冷冷道:“纵然是考虑,前辈也必然会说,人最怕的是死,人最可宝贵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不是生命,他人的生命更加不值得珍惜宝贵。”
卜任轨顿了顿,道:“我是粗人,不是文人秀才,说不出来什么不忍之心,更不懂得民胞物与仁民爱物的大道理,咱也不拐弯抹角,小姑娘所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岳青君道:“我觉得人最怕低头,怕当着众人的面子认错,而尤以老人为最。而人最可宝贵处便在于,一个老人老的时候,回首前尘,会对自己每一天做的或是以前做的事情推翻即成的见解,或者反思己过,忏悔前愆。”
卜任轨傲然道:“你想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