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千贯,也不少了吧?”
“俞娘子不用为他们说话,本座自有分寸。”缘海道:“他们真的没钱也罢了,怕是怕装穷。最近本座连下帖子,抓了几十个人。嘿……你猜怎么着?”
“怎样了?”
“那些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即买房子卖地,给贫僧凑了一百万贯钱。你说,他们是不是贱骨头?”
“呃……贱骨头,贱骨头。”俞铃尴尬地应和着。
佳人心里明白,这缘海和尚特意说起这事儿来,一方面是炫耀,另一方面是威胁自己。
缘海端起茶汤,抿了一口,色眯眯地看向俞铃,道:“俞娘子正当妙龄,却没有男子相伴。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有没有想过那些风月之事啊?”
俞铃面色一肃,道:“大师是出家人,还请自重身份。”
“嗨,这有什么?”缘海和尚满不在乎地道:“佛祖有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谈几句“空”,算什么不重身份了?再者,孔圣人也说了,食色性也嘛。”
说着话,他伸出手来,又要往俞铃的手摸去,道:“若俞娘子真是闺寂寞,贫僧甚为乐意帮忙哩。”
俞铃现在坐在椅子,要想不着痕迹的躲开,已经不可能了。
当即,她拿起茶杯来,往旁边一挡,道:“大师德行高深,看穿了色空本为一体,当然可以随便说。只是奴家要紧守妇道,却不能随便听呢。”
“哦?这话可新鲜了。你一个寡妇,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大师这话,可真是老黄历了。奴家以前是寡妇不假,但是现在,却已经嫁人了呢。”
“嗯?你到底嫁给谁了?”
俞铃伸手一指崔耕,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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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铃家大业大的,要压服众海商,要跟海的强盗争斗,甚至要令番邦的贵人忌惮。
要说她做的事完全合乎大唐律法,打死崔耕都不信啊!
崔耕不禁暗暗琢磨,若是官府拿到了俞铃违法的证据,甚至牵扯到人命官司,我到底要不要暴露身份,帮她一帮呢?
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这伙子军士的主事之人,已经迈步登船。
怪的是,此人并非朝廷官员,而是一个衣着华丽、红光满面的年和尚。
他一登船,大喊大叫道:“俞寡妇在哪里,俞寡妇在哪里,赶紧让她前来拜见佛爷爷。拜的慢了,她可吃罪不起哩。”
俞铃经得多见得广,也并不如何害怕,走前去,微微一福,道:“妾身俞铃拜见这位高僧。”
“嗯?你是俞寡妇?外面都传言你长得漂亮,贫僧还以为是夸大之词。今日一见才明白,哪是夸大啊,世间传闻哪得俞小娘子真人的万一?”
那和尚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即眼睛都乐得眯成一条缝了。
说着话,他竟然伸出手来,往俞铃的纤纤玉指摸去。
俞铃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闪,娇声道:“大师,您还没说自己的身份呢,也太没礼貌了哩。”
“呃,倒是贫僧莽撞了。”那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贫僧法号缘海。”
“源海?”俞铃没听说过这个名号,重复了一下。
缘海解释道:“说起贫僧的名号,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是,提起我的老师来,那可是大大的有名。”
“嗯?您的老师又是谁呢?”
“当今的国师释光明。如今我师父在陛下面前甚得宠信,说一不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