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温的才学当然非常一般,但是,他是韦后的亲叔伯哥哥,论起关系来,可宰相韦巨源可近多了。
韦后看向李显道:“臣妾以为,韦温可继礼部尚书位,陛下觉得呢?”
李显无奈道:“朕准了。”
魏元忠道:“微臣年老体衰,请乞骸骨,还望陛下允准!”
“不准!”李显对这个忠心的老臣子还是颇有感情的,坚决拒绝。
魏元忠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微臣离家多年,想回乡为父母扫墓,请陛下允准。”
这个理由倒是非常正当,李显道;“朕准了,魏爱卿离家多年,回乡之后肯定颇多应酬。朕特赐你白银千两,以散乡党。另外,赐爱卿赐锦袍一领、并给千骑官四人,充任随从,以壮行色。”
这让魏元忠富贵还乡了,锦袍、千骑官都是给他撑面子的,白银千两不在于钱多少,也是起到类似的作用。
魏元忠一阵感动,再次叩头谢恩。
……
……
接下来的日子里,韦后成功亚献,心满意足。
李隆基作为临淄王,也奉诏回来参加了南郊祭天。然后,不知何故,他称病在长安赖了下来,不再前往潞州。
崔耕虽然身兼宰相、扶阳王二职,但没什么实权,干脆称病不朝,分外清闲。
这一日,他正在家闲坐,宋根海领了两位客人进来,道:“大人,您看看,这是谁来了?”
“元宝,素素,是你们?”
“不错,正是小弟。”王元宝和杨素素齐齐拜倒,道:“参见大哥!”
“快快请起,呃,坐吧。根海,沏两壶好茶汤来。”
“是。”
分宾主落座,双方一阵寒暄,王元宝将礼物奉。崔耕可不会为未来的长安第一首富省钱,毫不客气地收了。
然后,他说道:“你们好不容易来长安一趟,别着急回去。反正本官最近闲极无聊,带着你们好好游览一番。另外,你们也莫找什么客栈,在我府里住下来。”
“大哥,您莫操心了。”王元宝道:“我们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了,住在叔叔家。”
“杨崇义?”
王元宝道:“正是。说实话,我们要是不住在叔叔的府内,他恐怕会和我们翻脸哪。”
“嗯,这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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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道:“魏相还请稍安勿躁,此事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朕只是要韦相先说而已。”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魏元忠资格最老,官位最高,可不得最后发言吗?
他也只得道:“好,那请韦相先说。”
韦巨源看向祝钦明道:“祝祭酒,你刚才引经据典,听起来甚有道理。但是,本相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韦相请讲!”
“但凡祭天,必用斋郎。皇后母仪天下。难不成让她在近万男子面前露出头脸?这成何体统?”
“对,这成何体统?”
“祝钦明你让皇后祭天,是置皇后于不义,实在是居心叵测!”
“不解决斋郎的问题,可没法儿让皇后祭天,哈哈!”
……
人们没想到,韦巨源会站到自己这边质问祝钦明,顿时喜出望外,纷纷指责起祝钦明来。
说到底,韦后的地位和武则天差的远了,李显的地位之李治也大大不如。当初武则天祭天时,没人敢放半个屁,而“韦后”要祭天了,他们要拿男女大防说事儿。
不过,祝钦明依旧面无惧色,道:“关于斋郎之事,本祭酒当然有办法。”
“什么法子?”
“不用斋郎,而用斋娘,这样不用考虑皇后娘娘抛头露面的问题了。”
“斋娘从何而来?”
“当然是诸位京官儿未出嫁的女儿。”
“然而,斋郎陪祭之后,依律都要授予官职。女子怎可为官?”
“可先行记下,待那女子嫁人后,准许其丈夫的散官升一级。若女子的夫君并无官职,可直授七品散官。”
“好,此言甚好,本相同意了。”
韦巨源和祝钦明的一唱一和之间,把整个计划完全挑明了。
然后群臣,呃,大部分人同意了。
没法儿不同意啊,这相当于韦后跟自己做了个交易,以自己不反对她祭天为代价,换取自己女婿的官位。这个买卖干的过,自己怎么可能反对?
再说了,自己反对,把这事儿搅黄了,那不把同僚们都得罪了么?
“……”群臣面面相觑,一阵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