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不耐烦地道:“不想说算了,砍了!”
“别介,我说,我说啊!是这么回事儿,咱也不知道郑普思是撞了什么邪了,做了一套冕服。整日里穿着这身衣服,在一间密室里祭拜……您尽管搜,在这个宅子的行云楼第三层,左边数第五个房间内。”
所谓冕服,是皇帝登基和祭天时穿的衣服。郑普思穿冕服,练私兵,说他没谋反心思,谁信啊?
什么叫证据确凿?这叫证据确凿!
“你……”
嘎巴
郑普思闻听此言,心头剧震,两膀一较力,把荆白的脖子扭断了,带着哭腔道:“他娘的,这事儿你怎么也知道?”
崔耕道:“什么?姜三榜“也”知道?莫非知道此事的,还有旁人?”
“还有荆白这个龟孙子!”郑普思痛骂道:“他投靠我后,偶然间得知了这个秘密,威胁我,一定要帮他当三品刺史,否则把此事报官。”
“怪了,你还对付不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
“哪啊,荆白那孙子精着呢。他告诉我,每五天,要出去与人接头报平安。但凡我有一点异动,他的同伙必定报官。我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才不得不答应了他这个条件。谁成想,这事儿不仅他知道,连姜三榜都知道。”
姜三榜道:“姓郑的,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殊不知,你身边的人,不知道这事儿的还真不多。不过,大家都是靠你吃饭的,懒得揭穿而已。哼,真不知你这两下子,是怎么骗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
言毕,他又谄媚地看向崔耕道:“崔大人,你看小的都戴罪立功了,这个……这个……能不能将功折罪啊?”
“能不能将功折罪,本官可说不好,你还是和京城的大人们去说吧。”
说到底,郑普思谋反又能怎么样?他一个神汉还能颠覆大唐江山不成?
所以,崔耕既不想淌这滩混水,又对此事不怎么心,直接命人把郑普思极其党羽看押起来,并不审讯。
然后,一边发出公,令周边各州出兵围剿鲁山的盗匪;一边写了一道奏章,飞报长安城,请李显定夺。
这一日,宋根海慌慌张张地送来了一个消息,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
“怎么了?”
“那鲁山的贼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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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动刑,我招,我全招啊!”
荆白当然知道周兴想问什么,与此同时,他连救命恩人都能恩将仇报,又岂会对郑普思有什么忠心?
“你敢!”郑普思直吓了了亡魂皆冒,身形急晃,来到了荆白的跟前,掐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怒道:“你以为本官倒了霉,你还能活吗?”
崔耕先是一惊,又很快放下心来,道:“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秘书监监正,竟是一个难得的武林高手呢。怎么?难到你想杀人灭口不成?”
郑普思苦笑道:“如果杀人灭口有用的话,下官又何必等到现在?这样吧,崔尚书,咱们谈谈?”
“谈什么?”
“你尽管提条件,只要不干涉我带走荆白这个白眼狼成。”
崔耕伸出三根手指,道:“其一,你把姜三白交给本官,他身的命案太多,今天本官要为民除害。”
“没问题,胡三郎,你带崔尚书的人去抓人。抓不着人,本宣慰要你的脑袋!”
“是!”大厅外,有个精壮的汉子高声答应。
崔耕又继续道:“其二,这次你总共贪污了多钱我不管,至少得还给本官一千万贯。”
总共是不到三千万贯的赈灾款,郑普思孝敬了韦后等人一千万贯,他这次救灾再怎么丧心病狂,长安附近的几个州府总得过得去,几百万贯钱总是要花的。所以,崔耕管他要一千万贯。
“这个……”郑普思面现难色。
“嗯?”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一些钱已经花出去了,您得容下官筹措三日。三日后,一千万贯钱,我定当如数奉。”
“行,本官相信郑监正。你写个欠条吧……”
郑普思还在捂着荆白的嘴呢,腾不出手来,也只能是勉强按了个手印。
然后,崔耕又提出第三个要求,不得以荆白代替薛树的淄州刺史之位。
直到现在,郑普思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从哪泄露了消息。然而到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崔耕今天来,主要有三个目的,其一,杀荆白和姜三榜为石秀报仇,其二,让郑普思把贪污的钱退回来。其三,完成淄州刺史薛树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