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卢若兰眼前一亮,道:“妾身曾经听人说过,孙老先生是得罪了一个仇家,才假死避难,其实如今还健在人世呢。”
“真的假的?”
卢若兰道:“那妾身就不知道了,不过据传说,有人在终南山见过他老人家。”
“唉,希望如此吧。”
老实说,其实崔耕不怎么相信孙思邈还活着。
道理很简单,孙思邈是千载难得的名医啊,只要面见武则天,请求庇护,武则天必定允准。那仇家再大的本事,难道还能追杀到皇宫来?
但不管怎么说吧,这总是个救治秦雨儿的希望,崔耕把此事牢牢记在心里,准备得空往终南山一行。
至于现在?有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搞定苏宏晖。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就在昨天,武则天下旨,以夏官尚书王孝杰为清边道行军大总管,以左羽林将军苏宏晖为清边道副总管,统兵十七万,讨伐契丹。
武则天想得倒是挺好,契丹如今已经是死老虎了,趁他病要他命。但是崔耕可明白,孙万荣同样不好惹。
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孙万荣会设下埋伏,在苏宏晖似有意似无意的配合下,一战杀死王孝杰,威震天下,并且打出“还我庐陵王”的口号。
武李之争管他去死,但王孝杰这人可不错。更关键的是,他带的那些大周官兵何其无辜?因为这桩阴谋丧命于异族之手,那也太不值了。
所以,崔耕的计划就是,想个法子,让苏宏晖这个大内奸不能成行。
封常清等人四处打听,很快就把苏宏晖的情况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封常清道:“苏宏晖此人,不贪财不好色,带兵有方,武艺高强,唯一有个算不上弱点的弱点,就是好口腹之欲。”
崔耕微微皱眉,道:“口腹之欲?这没什么用啊。膳仙子就是庐陵王的人,苏宏晖想吃什么菜,找她做不就行了?”
宋根海得意道:“我也打听到了苏宏晖一个弱点,不知能不能用?”
“什么弱点?”
“他怕老婆!”
“诶,这可奇怪了。”黄有为道:“我只听说苏宏晖伉俪情深,膝下无子,但这怕老婆是从何谈起啊?”
宋根海嘿嘿一笑,道:“你们不知道吧,苏宏晖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得很,其实还养了一个外室呢!非但如此,那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今年才三岁。他要是不怕老婆,为何不把外室和儿子接回家?”
外室?三岁的儿子?
崔耕心中一动,道:“这里面倒是有文章可做,根海,你到底怎么发现的这个秘密?还不快快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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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锣鼓声声,爆竹阵阵,来俊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率着一支庞大的队伍,来带崔府门前。
整支队伍箱笼甚多,大都用红布包裹;队伍中的小伙子们,不断将一枚枚斩新地开元通宝往人群中洒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迎亲队伍呢。
至于知道的呢?那当然就更兴奋了。好么,来俊臣敲锣打鼓,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把自己小妾送到自己仇人的府上,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花活?
嘎吱吱
崔耕也真给来俊臣面子,中门大开,带着封常清、周兴、宋根海、黄有为等几个心腹迎了出来。
他抱拳拱手,哈哈大笑道:“来少卿愿赌服输,亲自将美妾送到崔某人的府上,真是个信人啊,多谢多谢!呃……现在是不是该把新娘子请下来了?”
来俊臣阴阴地一笑,道:“崔著作别忙,本官不单是送人,还送了不少嫁妆呢!另外,有这么多父老乡亲跟着,你就不请我等进去,喝一杯喜酒?”
“那也是理所应当,诸位里边请。”
反正崔府两个多月前刚办了一场迎亲之礼呢,崔府之人驾轻就熟,安排地井井有条。
来俊臣也真有意思,以一乘二人小娇,将秦雨儿抬到了正房屋前。
崔耕漫不经心地揶揄道:“我说来少卿,差不多就得了,难不成这时候,还要本官做一首《落轿诗》,秦雨儿才下轿?“
来俊臣微微一笑,道““这是纳妾而不是迎亲,当然不用啥劳什子《落轿诗》,现在来某人却是请大家做个见证!”
啪啪
随着来俊臣轻拍了两下手,他带来的那些小伙子们齐齐发力,将那些箱笼们打开。
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五彩的是绫罗绸缎,温润亮泽的东海之珠,粗略估计这些钱财得超过十万贯!
来俊臣冲着四下里抱拳拱手,道:“陛下有旨,崔著作有大功于国,今日之事,来某人必定得办的风光漂亮!大伙瞧瞧,这贺礼可够重么?”
十万贯钱,不得宠的公主出嫁有没有这么多啊,人们纷纷应道:“够重!够重!”
来俊臣又道:“另外,我丽竞门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对崔著作的纳妾之礼,可还算重视?”
“够重视!”
“嗯,那接下来,就请大家看看新娘子的真面目!”
来俊臣一使眼色,就有两个婆子上去,将小轿中的秦雨儿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