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这副小小的身躯原来都已经开始发育了。不过是藏在了身体的干瘦和冬天厚实的衣裳下边,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又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就拒绝接受自己换了个身体的事实,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现在的躯体。
干瘦的身体,胸前却已经隆起了个弯弯的弧度。她有些茫然地伸手碰了碰,竟是有些生痛。
夏云初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做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感觉到胸口疼痛。只是这种疼痛并不十分明显,她手头要忙活的事情又是那样多,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咬咬牙过去了,痛楚也没有再持续,她便一直不曾在意。
没想到,这副身躯却其实已经到了将将要绽放的年纪,手掌轻轻一拢,也能有小小的半捧了。
夏云初以前当然也经历过发育期,在最初的这么一丝惊慌过去以后,她倒是变得坦然了起来,甚至开始怔怔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改善一下伙食,又或是去哪儿寻一点儿护住胸口的东西。毕竟现在这身躯已是她的了,她也不知道还要顶着这模样活多少年,可不想自己因为发育期的营养不良而留下什么不能挽回的遗憾。
她这边正小心翼翼地用手在胸前比划着,忽地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夏云初几乎是要被这声音吓得魂儿都飞散,下意识地就用手护住胸口,扭头朝边上一看,就见到光影朦胧的地方站着个身量高长的男人,此刻正扭头看向另外一边的方向,一副相当尴尬的模样。
那人夏云初也是认得的,正是同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天岳。
夏云初一时都尴尬得不知道该先穿上衣服,还是先做出什么解释。
倒是宋天岳又轻咳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这边,闷声开口,道,“你……先将衣服穿上。”
夏云初咬牙,只觉自己面上已经红得快要爆炸了一般,连手都有些哆嗦,赶紧伸手去够边上的衣服。却不料这慌里慌张的,一下就将衣服打翻到了水中。
等她再将衣服捞起来,那新棉衣哪里还有什么崭新模样,吸了水都像石头一样。夏云初无奈,只好先将里边的衣服穿上,随便拧了拧沉甸甸的棉衣,随手放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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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棉衣果然并不适合她这干瘦的小身躯。
不过夏云初倒是想得开,只要身上暖和了,也就顾不得什么形象。她是个聪慧的,将长长的袖子扎了起来,又在衣服后摆上绑了根布条收紧,看着倒是一点儿不显臃肿拖沓。
那条长长的棉裤也被她费力地卷了起来。
这衣裳里边好似也不全是棉花,捏上去的时候有些沙沙作响,许是缝了些稻草一类的东西在里头,才会发出这样嘎吱嘎吱的声音。
掺杂了干草的袄子自然不比那些纯棉花塞紧的舒适好穿,但以夏云初现在的情况,若是能够取暖,即便是让她将树皮卷在身上,她也是愿意,哪里还会挑挑拣拣。
夏云初自己前后比照着看了看,很是觉得满意。
唯一让她有些担忧的,便是这衣裳实在有些太过光鲜亮丽。她一个干粗活儿的杂役,却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要说不打眼那是不可能的。即便这衣服本是为将士准备,颜色本就偏黯,可那种新衣服的模样却还是相当打眼。
她只犹豫了一瞬,很快就蹲下身子,抓起地上一把沙土,往袖子和胸口上边抹了过去。遗憾的是,这地上的土太过干燥,拍到身上以后,很快就又落到了地上。不过好赖也还是有一些能糊在衣服上,不一会儿就将崭新的布面给蒙上了一层灰。
夏云初前后看看,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她再怎么处理,衣裳却也还是能够看出不同。
“……要么,去河边泡一泡?”夏云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她这样想着,慢慢地就向记忆中浅河的方向踱了过去。
带着原本那些生活的记忆,夏云初到底还是对生活质量有些要求的。就是要将衣服弄脏弄旧,可她内里还是保持着干净。此刻穿上了新衣服,顿时就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