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她人不在这里,提到她,放佛都能辟邪似得,黄石先生摇头感慨。
雨还是很大,庙门口的门被风吹开,一开一合的,黄石先生和车夫拗了半天,最终,还是车夫站了起来,去将庙门关上。
才刚走到庙门口,车夫却愣住了了,而后回头看向黄石先生。
“怎么了?”
“他回来了。”
还是一身蓑衣斗笠,身上却脏不溜秋的,放佛在泥潭里滚了几圈一般。
“裴宗之!”黄石先生喊了一声,见他还是眉头不展,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走入了庙里。
“你……”
“无功而返,只有三分之一果然不行啊!”裴宗之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到长安之后,我去问问她。”
“对,对,快走吧!”车夫闻言连忙去拉驴车,眼巴巴的看向裴宗之,“怎么走?”
“随我来。”
在雨中,除却他们三人一驴之外,放佛看不到任何活物,一条官道能怎么个走法?在此之前,不管是黄石先生还是车夫都不会认为区区一条官道还能走出花样来。
直到今日,这边走几步复又折回,那边走走复又折回,时不时的还需要停下来等一等。
一开始还能记一记,但走多了,早已忘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能看到视野尽头突然冒出来不少行人,谈话声抱怨声都是如此的熟悉。
雨已经停了,路上有些泥泞,官道边的野草泛着水绿的新鲜气息。
还是入夏的时节,还是那条官道,却已经不同了。
年轻的怪人已经坐回了驴车内,那个年长一些的手里拿着蒲扇,还在啰嗦的抱怨着,一切放佛都没有变过。车夫却有些茫然:方才所见所闻,可不是梦,是真的!
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那些传奇话本中的参与者,当时是害怕的,但事后,竟有种别样的兴奋感。
“愣着干嘛?还不走么?”年长的人在催促。
车夫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驱着驴车,继续启程了。
裴宗之坐在庙门口,看着磅礴大雨发了片刻的呆,开口了:“传言……”
“传言并非空虚来风……”黄石先生连忙说道。
裴宗之瞟了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他的话:“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
黄石先生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他了。
“我想进山一趟。”在门口坐了半晌的裴宗之站了起来,钻去驴车里翻出蓑衣斗笠穿在身上。
“大雨天你进山?”黄石先生闻言错愕不已,“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裴宗之带上斗笠,站了起来,“你没有听错。”
“可这天……”
“天不好,这地又好到哪里去?”他伸手一指,指向寺庙破窗的方向,“这还是来时那条路么?”
黄石先生和赶驴车的车夫转头看去。
庙外大雨磅礴,外面的官道上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路边发黄的野草被雨水淋得摇摇晃晃,嘈杂凌乱的倒在一旁。
怔了片刻之后,黄石先生脸色大变:“雨前是入夏,但眼下外头的景象分明是深秋。”
一瞬之间,入夏转为深秋。
这怎么可能?
天下间怎可能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车夫早吓的脸都白了,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关老爷显灵,救救小的,小的不想死在这里……”若非这里还有两个人,他都快吓得昏过去了。
“别拜了。”黄石先生伸手把一旁的车夫搀扶了起来,看向慢条斯理整理着身上蓑衣斗笠,把长袍束起来的裴宗之,“与其拜关老爷,不如拜他。裴宗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裴宗之摇头,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这阴阳十三科,精通一科者,这天下间有不少。但能通遍这十三科的,少之又少。我也做不到,如果是……她……在这里,可能要好上不少。”
哦,是说那个丫头啊!
“那这……”黄石先生还想问。
裴宗之却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别问了。我只知道这里一定有奇门遁甲与通阴阳的手段,还涉及哪些手段,我也看不出来,所以,我想进山一趟,看一看。”
“等等!”眼看他就要走,黄石先生连忙出声喊住了他,“你干嘛去?”
“进山啊!”
“你进山了,我们怎么办?有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