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看着他,神色莫测:“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陛下说了,将你交到刑部,刑部一百零八种刑罚你可以一一试过来。”
他还有的选择么?程厉胜双手发颤,脸色惶惶的看着她:“我的家人呢?”
女孩子还未宣读圣旨,圣旨放到了他的手上。而后背着双手,转过身去,一点也不介意将后背展现在他面前。这是在他面前绝对的自信,当然从那一日她的表现中,她也绝对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惧他。
少女似乎是不想看这么血腥的场面,所以背过了身,踱了两步,声音有些渺远。
“程相爷,除却宗室内斗,你可曾听闻哪个人逼宫不是株连九族的?不要问这种傻问题。”
“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们无关啊,他们是无辜的!”
“下旨的是陛下,不是我。”少女站在窗前,阳光落到她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蒙蒙的光,仿佛不似寻常人,随时会消失不见一般。
“这些年你在背后做了多少恶事?无缘无故残杀百姓,细细清算的话,诛九族并不过分吧!”
“说到无辜,什么都未做的张家不是更无辜么?”
“假传圣旨,诛杀一品大员全族,若不是太后那个身份,她死十次都够了。”少女的声音有些发寒。
程厉胜颤了颤,莫名的觉得眼前背对着他的少女不似人更似是从地府爬出来的一般,听完这话哪还会不明白:“你……你……果然是你!”
少女转身,嘴角勾起,秀丽可爱的脸上却神情诡异:“你看,我可以站在阳光下。一开始阳光落在我身上有些刺痛,后来就不痛了,越来越像个人,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你说……我是人是鬼?”
被打发的远一些的护卫也知晓卫监正持圣旨而来,甚至可以选择送程厉胜上路的方式,于是卫监正提了一提,他们就离的远了一些。
熟料里屋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这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侍卫连忙冲进屋内,只看到卫监正有些错愕的看着程厉胜,不管是白绫还是鸩酒或者匕首,一样都未动。
程厉胜就这样躺在那里,表面没有任何伤痕,表情惊恐而狰狞。
侍卫上前探了探,又踢了踢程厉胜,不解:“死了?别是装的吧,要不要再补一刀啊!”
“相爷被吓死了。”卫监正茫然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忍,“我要带着圣旨去刑部了,抄家这种事还是要交由刑部来做,相爷的尸首也要带过去。”
少女身上的衣裙妍丽可爱,带着鲜活的味道,与他这垂垂老者截然不同,明宗帝看着少女行礼跪拜,而后起身。
“卫瑶卿。”他开口了,“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时,同朕说的话么?”
“微臣一刻不敢或忘。”
明宗帝撑着病体坐在这里,偌大的书房中只有她与明宗帝二人了。
“朕出事之后,程厉胜带兵想要截杀你?”上首的明宗帝轻轻咳了两声。
“是,程相爷无故带兵入宫,虽未入内宫,却也十分危险,逼宫之说,只是臣的猜测。”
上首的天子神情有些看不真切:“逼宫,也未必是猜测。”
“朕遇刺未醒,若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国无储君,必生内乱,还当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陛下圣明。”
“他指证你是余孽同党?”
“是。”
“他还指证你借尸还魂?”
“是,但是臣冤枉,尽是无稽之谈,这些时日陛下圣眷在身,惹了旁人的眼了。”
天子居高临下的望来,半晌之后,悠悠开口了。
“朕……信你。”
信她?信她不是余孽同党?信她并非借尸还魂?
少女低身惶惶:“陛下信任,臣……臣……”
“原本还需要考验于你的,但是听闻李德全描述了那日的情形,程厉胜阴差阳错也算帮朕检验了你的能力。所以,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臣……领旨。”
信她是有前提的,这些圣眷都是有条件的。
“此事非同小可,朕也部署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