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吧。”
老向导露出惨然的笑。
松开还抱着亚德里恩和费多的手,干巴巴的身子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让自己勉强变得体面些:“我从离开泥沼镇,在外面当雇佣兵的时候,就知道贪婪会害死自己,因此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贪婪,然后就真的活下来了。”
“嗯哼?”翠西看着他。
“可惜了。”老向导惨笑:“临老了,我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因为贪婪而葬身野外。”他顿了顿,看向亚德里恩:“命运啊,还真是让人无法琢磨。”
“我会给你应得的抚恤金。”亚德里恩闷声道:“足够你家人生活。”
“不。”
老向导弯腰拾起自己的拐杖:“我没有亲人。”
佝偻着腰缓缓向巨门的缝隙里走去:“我的远房侄子对我也并不好,抚恤金要不要的吧,我本来就是该死在外面的佣兵,因贪婪而送命的贱骨头。”
翠西却玩味的道:“值得一提,这是神的寝陵,葬在这你该感到荣幸。”
“是吗?”
老向导来到门前:“或许是吧!”
他迈步走进巨门,佝偻的身影向前走去,可在外面的众人却仿佛他进入了一种怪异的空间,随着道道波澜升起,一时间竟然看的那身影越发模糊。
“嗖嗖——”
数道黑影瞬间出现,两侧墙壁处摆放的石像竟然活了。
鳄首人身,穿着黄金编制的札甲,手持同样以黄金模样的长柄战斧,哐当间迈步来到那模糊的身影面前,随着巨斧劈下,轻微的闷声传出巨门,带着越发荡起的波澜,里面的场景都旋即是慢慢的消失不见。
有黑袍随从微微眯眼,眉宇间带着意外:“这就结束了?”
另有黑袍随从下意识的看向费多:“那个老头根本就没有试探出什么来,不如我们继续放进去,再小心的观察一下有没有危险?”
“不需要。”
翠西却淡淡开口:“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黑袍随从面面相觑。
“愚蠢的武夫。”翠西不留情面的讥讽:“因为进入这座巨门后,才是真正的神之寝陵,而不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这座徒有虚表,只算是门户坐标的宫殿!”
“哦。”黑袍随从们低头,没有继续询问。
“我们进去吧。”
翠西握紧法杖:“做好战斗准备。”她看向旁边的亚德里恩,语气同样带着命令似的强硬:“我的小可爱,如果遇到危险,那么就把你的自然盟友给召唤出来,我想你的存在,是能帮我们解决不少麻烦的!”
“明白。”亚德里恩点头,怀里抱着那本厚厚的德鲁伊典籍。
“不愧是我最钟爱的小可爱。”
翠西嘴角露出微笑。
她扫了眼旁边默然不语的费多,也是挑眉道:“我想你能保护你家的贵族少爷,如果他出现任何问题,我想你就会遭遇相同的命运,我可不是说笑。”
“我会保护好亚德里恩大人!”费多闷声回答。
“很好。”
翠西点头,带队进入巨门中。
黑袍随从也半是监视和看押的,监督着亚德里恩和费多同样进去。
巨门的缝隙很窄,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而当亚德里恩进入这缝隙中时,心中能隐约感受到,自己仿佛穿过了某种虚空的裂缝,来到了新的地方。
——天赋:虚空感应(被动)
这是他能察觉到的关键。
恍惚的瞬间,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咔嘣”声,有枯燥腐朽的骨骼被他踩断,低头看去,却发现刚好站在某具遗骸的大腿骨上,脚下已经全是碎掉的骨渣。
他已经来到了寝陵里面。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却无比广阔的大厅。
堪比外界的广场,甚至还要更大,甚至在他看去的时候,一眼都看不到尽头,虽说有朦胧的金光阻挡,但仅凭视觉来看都有数公里宽广。
以及满地的骸骨,以及满地崩塌的碎石,还有满地被破坏的建筑。
“来了。”
翠西和她的黑袍随从站在前方。
而费多则手持圆盾和手斧,依旧谨慎的护卫在他身旁。
因为就在面前的数百米外,能看到那成排的鳄首人身的石像,全部都罗列在那,还有不少已经崩塌的石像,混着无数骸骨,铺满了整个大厅。
仅是一眼看去,那些骸骨的规模,估计都有数万人死在了这里。
“这里…”
亚德里恩却呼吸略有急促:“很奇妙?”
微微握拳,他忍不住喃喃道:“我感受到了,这是…这是一股属于自然的…残酷?这真是奇妙的体验…我能感受得到!”
“哦?”翠西轻笑:“看来我最钟爱的天赋德鲁伊感知到了什么。”她也见怪不怪的耸肩道:“没办法,我们沉眠于此的那位伟大的神祇,曾经就是自然系的神祇,虽然只是掌握有一点点神职,但依旧能被德鲁伊所感应。”
“自然系神祇?”亚德里恩咽了口吐沫:“这是什么?”
“上古神系。”
翠西随口解释道:“依托自然意识成长起来的神祇。”她也没有讲解太多:“就如同深渊意识所扶持的恶魔领主们一个道理。”
“是这样?”亚德里恩似懂非懂的抬头向前看去。
“走吧。”
翠西开口。
皱眉扫过前方:“我们的老向导连尸体都不见了?”
黑袍随从同样向前看去,沉声道:“没有发现那个家伙的尸体,或许被这个寝陵残留的力量给吸收了。”语气稍顿,他们警惕道:“看那,有两个构装战士的位置很近,似乎是移动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刚才那两个解决了我们的向导。”
“有把握吗?”翠西语气却非常平静。
“可以。”
5名黑袍随从点头。
犹豫片刻,还是肯定道:“已经过去了万年的时光,这座寝陵已经没有接受过任何祭祀,而那位河流与沼泽之神,索贝克冕下的信仰都已经在主位面断绝,就算还残存有少许力量,也已经微弱到对我们都构不成丝毫威胁!”
“很好。”翠西嘴角微翘。
“嗡——”
而就在此时,这座寝陵的尽头,却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似是沙哑,似是沧桑,似是沉沦了永久,却吐字清晰,带着一股能惑人心神的力量:“是谁在呼唤吾的神名?是谁在渴求吾的力量?是谁在传承吾的荣光?”
满地的残骸。
满地的塌陷的建筑物碎块。
而目光尽头,似是数公里远的地方,这座大厅的对面,金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