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随巡逻车离开这方圆百里的范围,是死是活得看他的命数。”云非雪唉声叹气地说,“严华华够狠心的,儿子被打残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都是贱男惹的祸,连累了孩子。”筱曼也叹了一下,“苦了小豆豆,那晚后脑勺撞伤还没好,既要照顾妈又要照顾哥,生生把自己给熬病了。”
晕倒的时候,陆易探过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当下就把她的脸蛋烧得红通通。
“哦?”苏杏微讶,“那要住院吧?外边还有医院吗?”
云非雪对各村的环境很熟悉,“大马村和梅林村交界有间门诊,把她抬到那边看过医生……”打针退烧,无性命之忧。
医生开了药,让大家把她扛回小农场养着。小门诊不敢收留年轻姑娘,尤其是萧阳的妹妹,免得出事。
“苏苏,余岚想求你,能不能让萧豆豆回云岭村住。”筱曼瞅苏杏一眼说,“萧阳造的孽让各村的人都排斥她,又遭亲妈嫌弃,她不忍心她继续这么熬着。”
花季雨季的年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硬生生地把自己熬成一副骨头。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活不长久。
“少华不同意她进,说一切按规矩办。”云非雪和筱曼对望一眼,表情无奈。
到底是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平日无劣迹,又是女孩子。女孩在这种年代生存不易,邻里一场收留一个也无妨。
苏杏想了想,给柏少华打了一个电话沟通沟通。
本以为要跟他耍一通嘴皮子,谁知他很干脆地甩出三个不许,“不许擅自出入,不许告诉外人村里的任何事,不许擅自带人进出。”包括她的父母亲人。
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测,确定安全才可以进来。等她进村后,由村办给她安排工作与宿舍。
“让她住回严宅不好吗?一个姑娘家家住在熟悉的地方不会太孤单。”苏杏提议,年纪大了,容易对小辈心软。
“随便你。”
那地方是她的,她让谁住都行,他无权干涉。
初春,云岭村的雪还没化。
村里零散的几株梅花开了,不似往日的娇俏红艳,覆盖树枝的雪白带了一点灰。整个村子像铺了一层淡淡的烟灰色,雪山蒙尘,不复往年的壮丽景观。
最喜欢上山赏雪的苏杏兴致索然,今天趁大家出去,她自个儿到昌叔家闲坐聊天。
作为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他家的羊全部宰了当干粮,心疼死了。没办法,那么大一群羊继续养着有一定危险性,万一变异就坑爹了。
放生?别逗了,这是某位无聊人士爱做的事,老人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浪费行为。
在变异人出现在梅林村的那一刻起,山里的鸡鸭鹅猪全部宰完。有些鲜肉冻起来保存,有些做成肉干、腌肉仔细存放好。
现在,昌叔家只剩两头羊、两只狗留着和他解解闷。
日常他赶着羊和狗进山遛达吃草,撵小动物的超感器被安置在铁墙那边,阻隔墙外的小动物靠近。
对墙内的山林同样有些影响,若羊和狗止步不前,昌叔便知道不能再往前走,让它们在附近吃草散步。
如果异变了,他一个练过武术、随身带枪的老人能对付。就算他不行,山里到处是监控,安全措施足以应付。
“怎么不跟他们出去?你好久没出去了吧?”昌叔端给苏杏一碗羊杂汤,“若实在是闷,让少华抽时间带你出去逛。女人贤惠是好事,过了容易惯出毛病。”
国内部分女性的通病,总喜欢给男人当老妈子,处处打点妥当不必他参与。
他只管享受就好,把人惯的,惯得他忙着忙着就把家里的“保姆”忘了;又或者觉得家里那位太贤惠乏味,没意思,换个新鲜的。
“不是我贤惠,是他老跟人玩心计。”苏杏说,“比如萧炫,还有亲大哥的恩怨,据说最近他的员工为地盘的事跟外人起争执……唉,我听着都累,让他慢慢玩。”
他现在的每一个念头都关于利益,她若跟去只能成为累赘,不如做人善良、贤惠一些的好。
男人嘛,志在征战四方,她不反对。等将来轮到她时,他也没资格阻止。
其实,她今天退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将来理直气壮地更进一步,想法跟他类同。
“唉,也难怪,他跟那群孩子隐忍太久,难得有用武之地自然高兴。”昌叔安慰她说,“算了,他会有分寸的。咱不管他,今晚你想吃什么?昌叔给你做。”
“吃火锅吧?”一说到吃,苏杏浑身充满力量,“今早跟曼曼、少君他们约好,今晚一起涮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