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一说,阿混和郝大富,同时把目光转向这幅《送子观音图》,但这俩人是一对画盲,只觉得观音画得“挺象”,其余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幅画上有秘密,花蜘蛛并不知道。花蜘蛛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便是小文的身份,小文姓卓,是大户人家出身,就是家财万贯那种。他父亲,好象是什么‘教授’,他说了我也不懂。这孩子,简直是天文地理,中国外国,什么都懂,听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处处是理,他才十七岁,据说是金陵大学的学生……”说到这里,荣嫂又哽咽起来。
“老天爷不开眼啊,要死,让我们这种什么也不懂的老百姓死掉算了,可是小文,他是人中龙凤,国家的有用之材啊,还没长大成人,那么渊博,那么聪明,将来长大了,能给国家干多少大事……可是却关在这里被花蜘蛛折磨,杀死了,呜……”
“荣嫂,你接着说,秘密,那件秘密。”
“嗯,唉,你看我,脑子也乱,说话也乱,你们不知道啊,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有多憋屈,见到亲人,总觉得说不完的话,想一古脑地倒出来……我接着说,因为小文出身富贵,花蜘蛛就梦想着,通过小文榨出更多的财宝来,让他带领着,去偷抢小文的老家,他想得美,小文是多聪明的人啊,早就把花蜘蛛的诡计,看得清清楚楚……你看我,又说远了,下面我说那张画。”
荣嫂把那张画,移到自己面前,用手指着画边角上,那两句题诗。
“你们看,这里题着两句诗。”
郝大富和阿混左看右看,阿混用手挠了挠脑袋。
“小文说,秘密,就在诗句里,他背着这幅画,是来木城会友的,以图把这画里的秘密给揭开,可是却在游览黄花观的时候,被花蜘蛛给抓住。这张图上的秘密,花蜘蛛并不知道,小文对我说,一定要坚持活下去,不管我们俩,谁能活下来,都要把这张送子观音图上的秘密,传到外面,那是国家的财富。这个任务,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国家财富?
“可怜的阿宝和阿灵,没有得手,便……让花蜘蛛给发现了,这个可恶的坏蛋,既邪恶,又机警,又毒辣,他……把阿宝和阿灵吊在碧波亭的柱子上,活活给打死……”
郝大富见荣嫂过于激愤,怕她又晕过去,想转移一下话题,插嘴问道:“这座黄花观,就这么几个道士么,他们还谋害过别人没有?”
“嗯,”荣嫂想了想,“我听说,黄花观里原来有几十个道士,不过,可不是花蜘蛛他们,这几十个人,都死的死,逃的逃了,好象就是让花蜘蛛给害的,后来,花蜘蛛带着徒弟们,强占了黄花观,为非作歹。”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要说花蜘蛛害死的人,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上香的客人,抢来的客商,只要他们瞧得上眼,便给暗害,谋财谋色,丧尽天良,小文就是这么让他们给抓住的……”
她说到这里,阿混忽然想起从地下室找出来的那个布包袱,他把包袱拎到八仙桌的桌面上,包袱沾满泥土,黑不留秋,解开边角打的结扣,里面露出一层油布。
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半尺见方,掀开油布,里面是折叠起来的一幅黄色宣纸。
“果然是画。”阿混高兴地说。
“小文的画。”荣嫂的手有些颤抖,拿过画来,慢慢展开,睹物思情,眼角里的泪,又滴下来,落到桌面上。
画被打开了,虽然折叠着,但尚未破损,画是工笔人物,一尺宽、两尺长的画面上,画着身着古装,飘逸安详的观音菩萨,衣诀飘飘,御风而至,怀里还抱着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娃娃。
“哦,送子观音。”阿混看明白了。
画风古朴,纸色老旧,看来有些年头了。阿混和郝大富都不懂绘画,是纯粹的外行,阿混问荣嫂,“这画……是古董么?很值钱?为什么花蜘蛛没有把它给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