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师对教义是忠诚的,但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的知识分子,脑子转得很快,他觉察出今天的忏悔室,似乎与以往不同,屋里的气氛,充斥着一种可怕与陌生。
“主啊,”唐老师又划了一个十字,“我不想染指学生们的纠纷,也不想逼迫他们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现在的学生,懒惰再加上放任,已经不再以勤奋与刻苦为荣……”他额头上流着汗水,说了些不咸不淡的“悔罪”话,便匆匆结束了祷告。
那块熟悉的黑布后面,有着什么与往日不同的秘密吗?
唐老师越想越怕,他走出教堂,回到家里。
他心事重重,推开自己的屋门,却发现除了自己的妻子,屋里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陌生人,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一身直贡缎碎花小褂,面目姣好,象是个大家闺秀。唐夫人起身介绍说:“这是柳玉秋,阿秋姑娘。”
“你好。”唐老师彬彬有礼的打招呼。
柳玉秋自从在白枫寺里被救下来以后,很快和腊梅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这小姑娘聪明好学,跟着惠姐学了好多知识技能,进步很快,和队员们相处得象是一家人一样。这些天以来,她和腊梅轮流在城里医院里照顾受伤昏迷的惠姐,并主动参与执行任务,成了特工队的“新队员”。
唐夫人面有忧色,“老唐,这几天,你发现有什么可疑迹象没有?”
唐老师张了张嘴,他心里的担忧正被妻子说中了,但家里有陌生人,又不好多说什么,唐夫人说:“你放心吧,阿秋不是外人,正是因为她的提醒,我才注意到,你被特务跟踪了。”
“啊?”
阿秋微笑着对唐老师说:“这事儿说来也巧,我和嫂子在缝纫社做衣服的时候,发觉情况不对劲,有好些日本人手下的特务,象狗一样伸着鼻子,四处乱嗅,唐老师,这年月,坏人猖獗,凡事都得小心呀。”
唐老师后背又出了一身的汗,他长吁了一口气,“阿秋姑娘,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