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就这么愣愣的跟凌骞对视这站在原地,脑海里是一片的混乱和麻木。
看着凌翰的模样,凌骞趁机想要做最后的挽救。只要他能放下,那么今天的一切他都能一力为之担下。便是百官的斥责,天下的指责,他凌骞都愿意都可以为这个孩子一力挡下。
就算保不住他的尊为,不能在享有荣华富贵,但是也对可以让他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于是凌骞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冲着还在愣神的凌翰道:“还不愿清醒么,还要执拗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让那些乱军退下,朕,不追究今日之事!”
被凌骞这么一喝,本就一片混乱的凌翰真的生出了一丝意动之念。虽然心中愤恨,可是到底是父子之情尚在。
虽然迫不得已做了谋逆之事,但是心底里,又何尝愿意走到如此地步。再加上方才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发泄出来,凌翰更加的觉得有些后悔起来。
于是在凌骞的呵责声中,竟被影响至斯。要不是陆斌及时伸手拉住,只怕凌翰真的差点一步跪下去,哭求西秦皇的原谅。
“殿下,事已至此,你不会傻得真以为陛下会不追究吧?”陆斌比凌翰更加担心,因为到时候凌翰或许不会死,可是今日这些跟着他造反的人,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的成的!
尤其是身为主谋的自己,怂恿太子谋逆正是他吕斌一力促成的。
看着凌翰那差点意动的样子,陆斌立时一个冷颤打下来,浑身上下都冰凉一片。到了这种时刻,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于是陆斌在凌翰耳边耳语片刻,就见凌翰本稍见软化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又急转而下。
站在台阶上的凌骞,愤怒至极的望着陆斌,可是奈何此时已经势孤力弱,没办法诛除这个怂恿自己儿子,做出这种自绝于天下行径的恶徒!
可是虽然不能诛除陆斌,西秦皇还是忍不住指着他大声怒骂道:“逆臣,畜生。自古以来之恶者,无出你之右,终有一天,你必不得善终,不得善果!
逆臣,贼子!”
奈何凌骞的怒骂,也仅仅只是换来陆斌的一阵冷笑。
就在西秦皇不断的喝骂发泄时,凌翰终于开口平静的说道:“诛除一切反抗者,囚禁所有皇都内的官署家眷。招众臣安天殿见驾!”
“你要做什么,凌翰逆子,你要干什么?”看着一拥而上的乱军,凌骞恨声疾呼道!
可是任凭凌骞怎么呼喝,都没有办法止住蜂拥而上的乱军逆党。
当凌翰站在安天殿内,矗立在龙案之下时,殿内除了被几个乱军按压住的西秦皇外,就只有陆斌等几个凌翰的心腹之臣。
“殿下,动手吧!”
西秦皇此刻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曾经的帝位继承者,曾经的国之储君。看着凌翰那一张冷漠至极,怨念攀升的容颜。
“呵!”
凌翰也抬起头,望着依旧站在安天殿外,巍然不动的父皇。曾经深以为是自己背后的支天之柱,认为只要有他在,自己便不会为人所欺,为人所害。
可是曾几何时自己心中的这根支柱,此刻却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难看。让自己成为满朝笑柄,甚至成为了天下笑柄的人!
为什么自己一心讨好,一念念的想要在他心中做一个好儿子,好臣子的人。现在会变成了背负天下最不可能被宽宏的罪名的罪人,还不是因为他,因为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一朝的皇帝陛下!!!
凌翰心中好苦,心里好痛呀!
可是事到如今,能退吗?可以反悔,让一切都重来吗?
不!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抬起头依旧看着台阶上的父皇,凌翰双眼中蕴含着泪光。“父皇可是在等人,却不知为何您一直静候的人,却一夜未见?”
带着冷冷的嘲笑,更带着无味的苦笑,凌翰对着凌骞戏问道。
凌骞此刻内心的疼痛,早就让他无以言对。不为亏欠,更不为恐惧,只有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失望,那种痛裂心扉的感觉,让凌翰身为一国之君主,也无法掩去的悲伤和失望。
此刻纠缠在凌骞的内心,让他面对凌翰的嘲弄,竟然无法当即做出反驳。
还是身旁的老内侍,听着凌翰的大逆之言,忤逆之语。“太……长泽王,你怎敢对你父皇无理?还有,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行径,就不怕天下共讨之?”
老内侍的话语,不但没有让凌翰恐惧。反而让他的脸上升起了一股更加狠厉的神色,看着凌骞身旁的老内侍,凌翰心中的恨意和不甘更加盛了。
想当初,就是这个老东西,在一边帮了不是忙。要不是几次三番的帮着凌玄逸的那个女人,跟自己作对,尤其是在司按院的那一次。自己身为西秦皇太子,岂会因此而被父皇训斥责难。
长久以来,自己在父皇的眼里渐失宠爱,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你们这些谄媚之人,在父皇耳边不少构陷和罗织罪名诬告。
于是凌翰心中恨极,伸手一指还要说话的老内侍。“老刁奴,今日你必死,还敢在此多言乱语!
往日若不是你这等贼子,在父皇耳边不断谗言污我,本太子何至于今日。事到如今,不知悔改,还敢对本太子横加指责,若让你继续活下去,岂不是天道不公!”
话落,凌翰立刻示意身边的人,张弓急射,一只雕翎箭飞过,正中老内侍的心口。
西秦皇没想到凌翰当真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杀了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奴才,于是气怒之下,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抖着手指着凌翰。
当老内侍倒下时,已经说不出半句言语。但是从起不断张合的口型上,依旧可以辨出,其所要说的话,隐隐是‘陛下,老奴先走一步,望陛下龙驾……安,安然。老奴,老,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