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直言表心迹

不论处罚那边,都不会让凌骞心中舒坦,更何况这二人相争,伤的到底都是西秦自己的根基。

因此凌渂这才看准情形,趁机站出来意图搅浑这潭水。免得拼到最后,太子和凌玄逸两败俱伤,父皇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更何况的确如凌玄逸所说,有北漠在,北燕也时时虎视眈眈盯着西秦。因此少不得昭郡王府,更少不了昭郡王府如今生下的这唯一一条血脉!

想着这个道理如今西秦谁都懂,可怎么自己这个当太子的哥哥就好像永远不懂似的。凌渂也觉得很是无奈,想必自己的当皇帝的父亲,也是为此常常头疼不已吧!

看着凌渂出来搅水,凌骞也是先在心底压制这内心的躁怒。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过混账,时刻都在想着怎么打压昭郡王府,一点都没有长远的眼光和宽广的胸怀。

另一边也被凌玄逸说的话气的不行,虽然你嚣张你跋扈,可你也不能这么当着我这个做皇帝的说出来呀,不然日后你叫我如何装傻充愣的袒护你。我这坑爹的儿子就已经让我头疼了,你这个一向明理的侄儿,怎么今天也犯傻气我!

“对了,本王倒是很好奇,席姑娘刚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刚才父皇已经准了你说话,你倒是说说看!”凌渂赶紧趁机继续搅水,不然这么冷硬的转折,实在是……让他自己都觉得,太生硬了!

好在几个眼明的大臣,还有早就在这朝廷里练就的一身插科打诨的本事的大臣,急忙跟着凌渂的话头往下说,这才将方才的那一场就快引爆的危险岔开了过去。

太子心里仍旧气愤难平,加上如此一个大好时机放在眼前,忍了几忍他都想彻底和凌玄逸撕破脸。

毕竟刚才他可是都直言承认了故意的无视律法,故意的犯上不敬。只要自己拿住了这点,今天紧打死追不放,就不怕你昭郡王世子不获罪,不受罚!

但是看到一旁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的西秦皇,自己的父皇那明显摆在脸上的意思,太子凌翰还是恨得牙酸的忍住了。

撑起一张僵硬到不行的脸,对着凌渂似笑非笑的笑了两下,走向一旁站着再不说话了,只不过那双眼中的恨意,愈发的浓了!

西秦皇看到自己这不省心的儿子走向一旁,才在心里顺了口气。刚顺完气,就又打眼瞧向凌玄逸站着的地方,挑着眉狠狠瞪了凌玄逸几眼。

明显没有要惩戒的意思,但是也很明白的示意给凌玄逸知道,老天第一我第二。现在老子我生气了,那太子好歹是我儿子,而且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你什么都敢说,你也忒不给脸了!

你当你们还是七八岁的小儿,用童言无忌一说就能把什么都抹平的时候么。真他奶奶的给我招事儿,你俩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见面就掐。

又横了凌玄逸一眼,凌骞这才也随着自己的三儿子凌渂转过头对着席凝羽问道:“是呀,朕也好奇,什么事让席姑娘你着急禀奏?”

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对席凝羽说起生死之事,你当我凌玄逸是死的么。我尚在,谁可伤她!

即便你是太子,有我昭郡王世子一日,就谁都别想伤她一分,有我在一日,谁也别想动她一毫!

“昭郡王世子,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西秦的臣!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视我西秦律法如无物,你就不怕被人背后说你恃才傲物,仗着手中的兵权,便能无视律法规条,甚至当着陛下面前,行大不敬之为意图犯上?

又或是,你,本就另有图谋,因此才敢当着这许多朝臣面前,当着父皇面前,做出如此视王法如粪土的举动?”太子脑筋一转,立刻利用起眼前的景况,意图暗中用话语误导众人,想要让凌玄逸陷于一个身为人臣,最为忌讳的罪名之下!

太子这一番话,让在场的平日比较保持公心,或是政见较为偏向凌玄逸一方的大臣,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罪名,哪一个拿出来都是杀头的罪名,更别说太子这一股脑都扣到昭郡王府头上去。若是陛下今日真的听进耳朵里,放进心里,那只怕昭郡王府危矣!

一时间安天殿内气氛沉静,空气似乎都凝在了一起。一个个在场的大臣,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许多,一股子沉闷的压抑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大殿内。

连西秦皇都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凌玄逸两人。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比之刚才更加暗沉了几分。

凌玄逸也是盯着太子,二人双眼四目死死盯着对方。一个眼中锋芒暗藏,一股子狠意充斥眼底。一个眼中沉寂似水,毫不见波澜浮动之相,但是一股刚毅坚韧之色也毫不掩饰的映在眸中!

“不错,本世子就是为了她,可以无视律法条规,更可以为她视律法如无物。又能如何?

仗着手中的兵权嚣张跋扈,本世子也不反驳。至于其它的罪名,只要太子你拿得出证据,本世子一概认下,绝不推诿!

但是太子殿下,本世子也想问问,你身上有几处刀剑之伤?你看过多少条我西秦将士的英魂消逝于眼前?你斩过几个敌国贼寇的人头?你护佑过多少我西秦的黎民百姓?”凌玄逸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太子凌翰,直认太子所说的那些罪名,他不怕。

凌玄逸是不怕,他昭郡王府一门,和西秦当今帝王源出一脉。开国也好,守土也罢,他昭郡王府的这一门凌姓男子,死了几多。自己的父亲,祖父,宁死不屈的战死在和北燕交锋的战场,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忠肝义胆,和赤心一片。却被一些奸险小人,讹媚谗臣污蔑构陷,导致身死异地,埋骨他乡,这些我昭郡王府何时跟你们帝家算过账?!

更别提那些跟着前去守土卫国的英勇壮士,义胆豪侠。又有几人能安然回归,家人相聚?

就是我凌玄逸,十五岁从戎参军,拼杀到如今十余年过去。身上又有多少刀砍剑伤,多少狰狞痕迹!

便是今日为了护我所爱之人,无视了这些律法条规又如何,便是视这些如粪土又如何。我昭郡王府一门,有这个资格!!!

“脱了我这身昭郡王府的郡王袍,我凌玄逸依旧可以是乡野逍遥客。但是敢问太子殿下,北燕、漠北来犯,殿下能敌否?”凌玄逸轻蔑的看着高站与玉阶之上的太子凌翰,看着他被自己一句句话,说的哑口无言,面色一变再变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