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你这太子,如此急着想总揽皇都附近驻扎的兵权,陛下岂能让你如愿!
不过姜焕也不笨,知道西秦皇心中必然不允,但是也要有一个借口拒绝太子才是,而自己此时,自然是给出这个借口的最好人选。
心中明白,姜焕便出班道:“臣冤枉,那些随着臣去驿馆的,不过都是府中家将罢了,可不是京卫营的士兵,因此臣明没有私下调动士兵。
若是调用臣下府中的家将护卫,便算动用了西秦的士兵,那臣倒觉得有些不解了,昭郡王世子那日不带着自己府中的兵丁家将在外行走,如此算来,岂不是……”
姜焕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了,不过也不算错,凌玄逸每日明着暗着,带在身边的,何止是一两个兵士,只怕西秦三分之一的兵力,都被凌玄逸一人握在手中。
因此姜焕这话,分明就是给凌玄逸招灾去的,把太子的话,不经意间就转到凌玄逸身上了。
听着姜焕在这耍不要脸,凌玄逸转过头望着姜焕。姜焕也微微抬眼瞧着凌玄逸,二人一阵瞪视。
“嘿嘿!”凌玄逸忽然咧嘴一笑,心道你姥姥的,你果然不是个莽夫武将,这么些年没在一起玩,你姜焕还是这么明着憨厚,暗地里奸诈的德行!
凌玄逸心内不怪,也不开口辩解,当啥都没听见似的,依旧站在那里半闭着眼睛无所动作。
太子见状,心下更是忌惮起来,不过此刻他意在京卫营,知道目前还动不了凌玄逸,因此太子也不傻,根本不接话题。
“父皇,儿臣觉得今日……”太子凌翰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
“民女有一事急需禀奏,还望陛下恕罪!”席凝羽站了出来,微微躬身对着上首龙椅坐着的凌骞行了一礼。
“哦!席姑娘有何事儿,快快说来!”凌骞本就不想跟太子再谈京卫营之事,刚才姜焕的祸水东引也没见有效,正自心中不快的西秦皇,看席凝羽打断自己儿子的纠缠,甚是喜欢。
“是!陛下,民女……”
“你放肆!这里乃是西秦的议政之所,乃是‘安天殿’内,岂容你一介女子能肆意插言,妄议朝政的?你可是不知我西秦律法,但凡女子参政,按律必须处死吗?”太子被席凝羽打断,心下很是愤怒,因此顾不得还有自己父皇在场,也一时忘了两个侯爷也在的事儿。
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呵责席凝羽起来。连刚才西秦皇开口准了席凝羽说话一事,都抛掷脑后了!
“她便是议了政,又当如何?本世子倒要看看,这大殿之内,谁敢伤她一分一毫!!!”
凌玄逸猛然睁开眼睛,走出来,面向太子凌翰,开口喝问道。
这位乃是鸿儒阁大学士,乃是从一品的官员。但是这官位不是让人对其不能一般视之的关键,关键处在于,这位老学士,乃是曾经先帝的帝师,同样也是当今西秦皇的启蒙老师,更是三朝的肱骨元老之臣!
他这一番话,直接点出了礼部尚书处置不处置的紧要之处。
“那么依着老帝师之意,这礼部尚书,该如何发落?”凌骞被鸿儒阁大学士如此一番话说下来,有些明悟,但是仍旧在心里下不了决定,于是看向帝师请教道。
有这位两帝之师,三朝肱骨的人站出来说话,在场的不管身居何位,都端正站立着准备聆听这位帝师之言。
就连一向蔑视群伦,孤傲独立的凌玄逸,这一刻见是鸿儒阁大学士说话。都是一副躬身聆听的样子,看上没有丝毫的孤傲之意,反而一脸谦恭的微微低着头,直视脚下那一寸之地。
由此可见,这位两帝之师,鸿儒阁大学士,顾炎。在这西秦朝,是何等的威望素著,儒名远播!
鸿儒阁大学士顾炎,见凌骞还是存着犹疑之意,于是向前又走了一步才道:“这有何难,为官不正,何以安民?为人不正,何以辅君?其心不正,何以执公?其德不正,何以表率其行,其行不正,安能留君侧?
此等无用之人,留之何用?”顾炎在这国之殿堂,一番亢奋言辞,字正腔圆,充满浩浩之气,坦荡无私之意!
让人闻之不得不当场自省其身,不得不善思己过,从而明德正身,立心为民!
就连生性奸险,包藏祸心滞留西秦为官的韩端,在闻听顾炎之言后,都面现愧色,缩与人后不敢直面一个皓皓白首的老人,更不敢与之双目一对。
待众人从刚才那一番浩浩正气言辞中缓过神后,顾炎这才再次开口对着凌骞温言询问道:“陛下,如此可还会为难?”
被顾炎如此一问,凌骞如同大醉初醒一般,坐在龙椅内长笑一阵。
“多谢老师,朕明白了!”说罢,凌骞看都不再看瘫坐在地的礼部尚书闫顺一眼,“罢免闫顺礼部尚书一职,改任巴州长史。年后即可赴任,不得延误!”
可怜的闫顺,原本是二品的尚书,如今却被一撸到底,直接贬成了一个正六品的外州长史。真是白瞎了这么些年的打拼,任你再有人脉,此刻西秦皇一语之下尽付流水!
被人拖出了大殿,闫顺年后只能收拾包袱滚蛋了。
留在殿内的人,看着招惹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便瞬间垮台了两个礼部的官员。这一刻也对席凝羽,不得不另眼相看了,尤其是一些各朋党之人,这一刻对席凝羽和两位侯爷分外留意。
总觉得今日之事,不止是顺安候和骁武侯能致使西秦皇如此决然的处置礼部官员的,就算加上那位顾炎老帝师,也不该才对。
就在众人心内思量不得解时,太子站了出来。
“今日礼部之人的确让人失望,但是此刻正值各国来朝之时,礼部不能没有主事之人。因此儿臣提议,不如就由礼部的官员递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