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儒邹渊2

“且慢!”邹渊看到蟾儿就要过来束手送客,于是急忙开口喝阻。

席凝羽闻言,也停下了往后院去的脚步。转过身,面带不解的看着邹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倒是在下失礼了,不过也是我想看看,凌兄所为何人,延请我出山授徒,因此对姑娘试探一二,这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邹渊此时见识过了,看在凌玄逸的面子上,他也决定给那些孩子授课,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好奇,也不会多此一举,弄得惹怒眼前这女子。

这会见席凝羽是动了真怒,连自己的好友凌玄逸看样子都被连累了,所以邹渊才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微微眯起了眼,席凝羽再次细细看了看眼前的邹渊其人,“试探我,为何试探我?小女子甚是不解,敢问先生。试我何用,小女子如何又与先生你何干?”

“这……”被席凝羽这么一问,邹渊还真的被问主了,本就是因为好奇才多此一举,现在被人问在当面,的确说不出个道理来。

可是席凝羽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既然话已出口,而且这会心下正自不爽着呢。席凝羽岂能这么容易让邹渊好过,“若说试探,为的是看看小女子,是不是拿着为那些孩子寻个教书先生,从而为我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为目的,而让先生来决定出山与否的话,那小女子也只能说,先生也不过是个虚有其名之辈的人罢了!

若说试探我,是为了先生你看一看,凌世子是为了谁,才延请先生这等大儒出山授徒,从而满足先生你个人的好奇之心的话,那小女子也只能说,先生你也不过是个喜好家长里短的俗人罢了!

那么小女子倒有一问,先生所谓何来?”

邹渊刚想要回答,席凝羽却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意思,接着刚才所问,席凝羽对着邹渊又道:“什么当世大儒,学识于一般儒士难以企及,不过是一个闲来无事的,日日虚耗时光的山野村夫罢了。

说什么学富五车,见识广博,不过是抱着一肚子烂书本,坐等老死,却丝毫不去作为的虚名之辈而已。便是一泥腿子农夫,也比你这满腹学识,却碌碌无为的酸文人活着更有用些。

仗着那点才学,便目空一切,看什么都觉得比自己低一等。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呸,不过是屎壳郎抹shi,表面光的文章。能使百姓生活富足吗?能让戍边的将士刀枪不入不死不伤吗?能让这西秦朝,真的无奸无佞,朝野清廉吗?

那些个贪官污吏,有谁不是十年寒窗,那个不是苦读诗书,方才一朝金殿提名,步入仕途的?可最终又有几人是公正廉明,仰不愧天府不怍地的清官老爷?

似你这等请你教几个孩子,都要去试探这个试探那个,不然就觉得显不出自己多能耐的人,整出这么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儿,有什么意义又有资格觉得万般皆下品?

你这无为无著山野闲散,不过仗着读了几年的书,比旁人多看了一些山川民俗,便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这天下间,你又真的能尽知其意吗?若是不能,又有什么资格凭着肚子里那点学识,来试探姑娘我,你凭的什么?”

看到席凝羽发怒,这位儒士并不见慌乱,仍旧淡然的对席凝羽拱手问道:“莫非在下的名讳,冲撞了小姐,才让小姐如此恼怒?”

席凝羽盯着儒士看了又看,然后收起了脸上的怒容,“不知倾国者,何解?”

“一故倾人国,再顾倾人城,乃是赞美女性容貌出众,堪舆皓月争辉,可让花羞眼前。”儒士不慌不忙的答道,只不过此刻这人脸上明显的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先生所言只说出了其一而已,但不知其二为何?”席凝羽紧紧扣着这个话题,再次追问道。

“那不知小姐以为,其二该如何解说?”

“倾国倾城者,也指貌美出众女子,德行不匹,祸乱朝纲。古来有数名凭借美貌的名姬,秽乱后宫,并且趁机霸持政权,导致天下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者。”席凝羽站在那里,看着儒生说起了前几朝的后宫乱政事件。

“先生刚才借假名之机,是故意暗喻我那祸国倾城之人吗?”席凝羽言语冷冽,目中含煞。

一时间厅内众人陷入沉默,凌玄逸和他那三个跟班,表面上一副从容平淡的样子,可内心里却是都紧着一根弦的。

尤其是凌玄逸,好不容易请来自己这个好友。邹渊,不仅仅是才学上出众,更在见识上比那些只知道读死书的书生文士强了太多。

这次自己为了席凝羽,特意亲自前去延请,没想到这邹渊得知自己是为了一个女子后,竟然非要出主意试探席凝羽一下,若是试探结果让他满意,邹渊才肯出山教导那些孩子。

凭着邹渊的学识,若是能亲自教导辰铮等人,日后这些孩子必定会大有出息,但是唯独非要试探席凝羽一番,让凌玄逸实在头疼。

看到这会厅内近乎凝固的气氛,凌玄逸答应过不会插手,因此心中干着急,也只能忍着。

邹渊这会也看着席凝羽,只不过目光里隐隐含有的是一种探究的眼神,他心里十分好奇,眼前这女子,到底哪里能让向来孤傲清冷的昭郡王世子,愿意放下身段,上门求自己出山教几个弃儿。

这是但凡认识凌玄逸的人,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因此这次邹渊才会特意试探一番,看看这女子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在下名姓而已,怎么能说是暗喻小姐你呢,怕是小姐你误会了吧!”邹渊仍旧继续着,一点都不怕踩到席凝羽的底线。

微微皱眉,席凝羽这会是真心的从心底里有些讨厌眼前这个儒士了,之前就算被这人借姓名之机暗讽自己,也不过是让人不快,可现在却是打心里有些烦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