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同意让人把你接回来,你瞧瞧你回来后这府里几时消停过,你还真就是个灾星,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样,克着我们席家!!!”
席灌这些话说的有些过头了,就算再怎么不喜,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自己亲闺女的,而且还连带着将死去的人都扯了进来。
这一下别说二房的本就等着看热闹,等笑话。就连在席灌身边的黄氏,都暗自扯了扯席灌的衣摆,意在提醒他下。
可此时席灌怒气冲脑,那还注意得到这些,指着席凝羽又稀稀拉拉连说带骂了还一些入不了耳的话语。
席凝羽也是毫不客气,该顶撞的顶撞,该呛声的呛声。反正席灌说一句,她就怼一句半,两人在前厅内互不相让。
这可把一旁的席述还有王氏看的有些急了,毕竟她们母子和母女今日都是抱着一些想法在这等着席凝羽的。
要是依然任着这父女二人这么闹下去,那她们私下谋算的事儿,岂不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能被提上来了。
王氏在一旁眼珠转了几转,终于拿定了个主意,看着席凝羽和席灌互相争执的情况有所缓和。
其实主要是席灌被气的又有点哆嗦了,因此王氏轻咳了几声,才转而向着席灌和黄氏提道:“老爷,夫人。今儿二小姐好在平安回来了,就是有什么错处,也等二小姐缓缓再说。
毕竟这次二小姐被人掳了去,定是受了惊吓的,还是让她好生歇息几日再说吧。
不过如今咱们席家,怕是有个大祸摆在眼前,与其怨怪二小姐的错处。妾觉得,还是先赶紧想办法避免这眼前的祸事才是!”
席灌气的呼哧呼哧,黄氏也被父女两吵得头疼脑袋大。
这会王氏姨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嘴,席灌和黄氏有些不解的看着王氏。
就连二房的两口子,一听事关席家,又是一口一个大祸,也很是紧张的看向王氏,等待下文。
见王氏说到着止住不说,席灌还没顺过气儿,没气儿问。黄氏只得看着王氏有些不快的问道:“王氏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席府虽然因为这事儿要被人指摘,可也不至于被你说成什么大祸临门吧?”
王氏姨娘脸上露出一抹愁容,然后低眉顺眼的对着黄氏福了福身子说道:“其实刚才大公子的话,已经把祸事说了。
那就是长宁侯府和咱们席府的这门亲事儿,怕就是祸事了!!!”
黄氏一听,皱起眉头呵责道:“王氏,不要信口乱说,怎么会是祸事儿了!
虽然二丫头这事儿,的确会被人指摘,但是最多就是个退亲,又怎么会有什么祸事儿一说,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黄氏说完,还恨恨的瞪了眼下面站着的席述,心道你们母子打的什么盘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门亲哪怕就是退掉,本夫人也绝计不会让落在你那女儿头上。
若是真让你女儿嫁入侯门,日后只怕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席灌和黄氏正好这会坐在前厅,一个个皱着眉头心焦着席凝羽的下落。
除了席灌夫妻外,几个妾室也在厅内坐着,还有二房这一家子惯会落井下石,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
门外一个丫头急急慌慌跑进来,瞅着上首处的席灌道:“老爷,夫人!
二小姐回来了,人这会已经进了府门,往这边来了。”
厅内的人,一听席凝羽回来了,不管抱持着什么心态的,都是抬头看向门口,巴不得席凝羽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眼前。
可是急归急,还是等候了小片刻,席凝羽诸人才缓缓来至门前,席凝羽带着自己信得过的丫头婆子,迈步进了门。
“你,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没事儿少出门,少出门。你瞧瞧你这次惹的祸事,让我如何替你遮掩,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了你这被人掳走的事儿了!啊,你那名声还要不要了?”
席凝羽一进门,席灌就站起身来,指着席凝羽痛斥起来。
身为父亲,自己女儿受了这么大得罪,被人这样欺负,按说都该是先安慰,关怀。
可席灌这当爹的可好,见了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不但没有半分关怀的话语,反倒先是一顿斥责。
虽然席凝羽早就料得到回来后,将会受到什么对待,可看着此刻的席灌,还有他旁边黄氏等人的嘴脸,席凝羽心里真的是替原主不值。
再加上席凝羽已经用这具身体生存了这么久,早就接受了与原主合二为一的身份,因此席灌这时对席凝羽的任何斥责和苛待,席凝羽完全的将之当成自身所受,不再分为原主和她之别。
看着席灌一句句,戳心的话语,席凝羽心里也逐渐激起了愤怒和反感。
于是席凝羽对着满屋子的席家众人,尤其是站在上面,仍旧絮絮叨叨还不停止指责的席灌道:“我成不成器你这身为人父的怎么不问问自己,这么些年可有管过顾过?
这么些年来你身为人父可曾知道我吃得饱穿得暖?可曾想过我在老宅无亲无故时过得如何,你可曾为我亲手添过一件衣,盛过半碗饭?
凭什么用到我时我才是席家的女儿,才是这府上的小姐?
这次我在外吃了亏受了屈,你这身为父亲的除了指责和痛骂,可有过半句关怀之言体贴之语?
我做的不好,那是因为这么些年从小到大没人教,那么你呢?你这身为人父的做的又是什么?难不成也没人教你,没人告诉过你怎么当爹么?”
席凝羽忽然而来的剧烈反抗和指责,顿时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指着席凝羽的席灌,气的哆哆嗦嗦的你了半天,结果再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黄氏也没想过席凝羽会忽然爆发,再加上席凝羽说的话,可以说句句都让席灌没脸,同样她这个席府的大房夫人同样脸颊抽疼。
若说席灌不管不顾席凝羽,还能说因为主外,平日事务繁忙,因此管顾不到儿女还好做说辞。
但她这当家主母的,此时被席凝羽这么直白的呛声,无疑等于说她这主母这么些年从小到大,一直在苛待了席凝羽。
二房的平时也够不要脸了,可是当席凝羽讲出那些话时,也难得的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羞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