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玄逸,则叫上苍术,带着一队猇卫出了暂居的院子。向着一早从知州府内出来的另外一支车队,缓缓追去。
此刻的知州府里,何谋士在府内的正厅内陪着眼前的吴知州。
只不过两人此刻没有半句交流,就这么静静的一座一站的在正厅内待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直到一名家丁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急忙忙的叫着:“大人,不好了,一队歹人闯进府里来了!”
这一家丁的行为,顿时引起了府中不小的骚动,毕竟能在一州郡城内强行闯入官宅,这可不是小事。
所以府内的下人丫头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心道这是多大胆儿的毛贼啊,大白天的都干往知州府内闯了!
只有正厅内,高坐于上的吴知州无动于衷,而一旁的何谋士也似乎两耳不闻般静立一旁。
“老爷,不好了,门外来了一伙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府里闯,还一路上打伤了不少拦阻的下人!”
这家丁呼哧呼哧的终于跑进了正厅,见自家老爷端坐在内,心里一边奇怪今日老爷怎么没有前去处理政务,一边嘴里不停的报告着事情。
“下去吧!”
吴知州放下手中的一杯茶,平淡以及的对着慌张的家丁说道。
面上没有半点自己家里被人强行闯入后的急怒或是惊吓!
“这——是老爷!”
见家丁幽怨的退了出去,吴知州才转过头来,对着一旁站着的何谋士盯着看。
“何谋士,为何竟能如此平静,难不成是提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人强闯本官的府邸?”
看了一小会,吴知州语带笑意的问向何谋士。
“说笑了,又不是我何某人的家,有什么需要急躁的。
倒是‘吴大人’您,怎么歹人都进了您的府了,您也还能如此平淡?或者说,其实这府宅,也不是‘你’的!”
这段对话过后,两人就这么互相对看着。
“哈哈哈哈——看来何谋士不愧是用脑子的,竟然发现了。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何谋士是什么时候发现老子不是吴之雄的?”
忽然,何谋士眼前的吴大人说话变了声调,一点都不想之前那位吴知州的声音。而且说的话,竟然也如此惊人。
可何谋士面上却是一点都不带吃惊的,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
“发现的何止在下一人,只怕咱们那位知州大人想不到的,早就有人看出破绽,已然盯着他的去处跟着去了!
在下也不过是留下来陪着别人,看一出热闹,等完了事在下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眼前的吴知州,眼神微微眯起,看着何谋士面带不善。
“何先生是为了什么,背弃久主,难不成忘了往日大人的提携之恩?”
何谋士闻言大笑!
“提携?笑话!
吴知州平日是个什么样,咱们心知肚明,何必此刻在面上贴金装圣人?你也不过是一条被遗弃的狗奴才而已,不过是用自己的命,换取你那一家子的活路罢了。
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壮举值得在下歌颂?”
苍术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铁牌子,正面雕刻一头猛虎,背面刻有一个古文‘秦’字。
凌玄逸一见这面铁牌,面色逐沉了下来。
“主子,这牌子好像是——”
“不是好像,这是当今太子爷跟前的内侍卫才能佩戴的牌符!
看样子,太子暗中和这巴州知州有所来往。最不济,也是近日才有联系,只怕这也是冲着本世子来的!”
陌影听凌玄逸这么一说,也觉得大有可能。
西秦这位太子爷,对于自己主子的忌惮,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别说自己这些亲随,便是朝中大臣,也多知晓此事。
而这次主子奉命前来巴州,听闻也是因为太子推举,才会让西秦皇下旨。
现如今太子派人前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看样子苍术追逐的那两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太子一党。
只是他自拍他们前来的目的,就让人煞费思量了!
凌玄逸拿着苍术递过来的牌符,心中也在捉摸着太子派两人前来的意图。
是专为自己而来,还是除却对付自己以外,还有别的目的?
加上近日就要对知州等人动手,此刻却忽然冒出太子的人,实在让凌玄逸有些担忧。
凌玄逸这边突然得知太子之人参与进来,为保事情进展顺利,所以做了些变动。
而知州府内,此刻吴知州也在做着准备。
“大人,咱们收拾这么多,一旦上路,会不会太过扎眼!”
吴知州身边常年为其出谋划策的谋士,见这一包包的细软,和几大箱子金银。
心中觉得携带这些,在路上过于招摇。而且金银之物,分量过重,路上运输起来极是不便不如换作银票来得方便。
可不知为何,大人就是不愿兑换成银票携带,非得弄这么些箱子。
“要的就是扎眼,不然不引起那昭郡王世子注意,本官哪有机会完成太子殿下的托付。再说了,你以为咱们那位太子,就是个善人?
错了!我告诉你,事成之后,只怕也就是本官的授首之日!”
那谋士闻言,心中有些不信,按着以往大人给太子进贡的那些金银。
那一年不是万两的,就冲着这些,太子也不会自断财路,要了知州的命才是。
见跟了自己数年的谋士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吴知州突发好心的停了手里的事。
“何老弟,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今日我便与你说说,这次太子暗中派人前来,告知本官。
这昭郡王世子,是不可能放的过咱们巴州这些犯了事的官员的。所以太子派人提醒,若想活命,那就要自己动手除去这位世子!”
何谋士听吴知州说,要除去这位来查办巴州民告之事的世子,心下一阵突突。
“大人,这只怕不好吧?”
“自然不好,你以为太子是真的好心提醒本官?那不过是咱们这位爷,要借本官的手,除了他的眼中钉罢了!
而且除去世子之后,只怕本官也难逃一个死字。所以我要不给自己留个后路,还指望太子爷善心容我活着么?呵呵……”
何谋士听吴知州这么一说后,更加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大人还要为太子继续做事,既然已然知晓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大人,那您又何必继续听命?”
吴知州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然后转过身去面露一丝笑意,不过仍旧用略带悲苦的话音对何谋士解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