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席府

至于从席府派出的去接席凝羽来皇都的人。

此时也驾着马车疾驰在前往淮州郡的路上,车中坐着两个年岁不大也不小的嬷嬷,身上穿的甚是不俗。可见在席府中,也是属于各处管事一类的身份,不比一般老婆子粗鄙。

这二人,一个是黄氏的陪嫁嬷嬷之一。另一位,乃是临时从席府的老家人里选出的一位嬷嬷。二人奉命前往淮州老县城的宅子,把被席家遗忘在那的嫡大小姐接回皇都,待行过及笄礼后,便于长宁侯四子,匹配成婚。

此刻在皇都的席府里,刚刚由长宁候府回转来的席灌。来到了正室黄氏的屋子里,欲和黄氏谈说谈说,刚在长宁候府内的情况。

“老爷。事情谈得可顺,长宁侯可同意这门亲事?”

一见席灌进来,黄氏急忙起身迎入。并同时问到,毕竟黄氏心里,才是对这事最上心之人。

把席凝羽嫁入侯府,既能为黄氏自己博一个美名,又能彻底的把席凝羽这个压自己女儿一头的嫡女打发出府,彻底断了日后分席家一份财物的可能,又借此和皇都的贵胄攀上关系。真可谓一举多得,因此怎能不心急问结果。

“夫人莫急,听为夫慢慢说与你听!”

两人就这么大白天的在屋里,谈说着拿自己女儿换取富贵的勾当。一个继母无良,一个亲父无情。

等席灌把侯府与长宁侯商谈的情况说完后,黄氏喜笑颜开。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小算盘,打的这么适宜。

今日席灌前去说亲,没想到正逢长宁侯为自己四子之事忧烦。

这长宁侯,说起来也算尚可。只可惜生有四个子女,前三却尽是无才无能之辈,这也罢了。可偏偏遇上这第四个儿子,才能是学的甚好,可是除了才能外,同样没有其不会之事。

尽日的流连在雪月场所,身边流莺红燕,日日新颜。赌场之内,没有玩不精之技,春日纸鸢,夏日捉虫……

长宁侯为这个小儿子,可是愁白了一半的头发。说了几次亲,便被退了几次亲,都是被这名声所累。

今日正在烦怒,却见席灌一来。本还不耐应酬,打算谈说几句便送客,可谁曾想到这席灌,竟是为着自己儿子说亲。

长宁侯立刻来了精神,急忙探问是谁家女子,长相、德行如何等等问了个详细。

席灌初时还有些不敢放开了讲,因为自己再富,也只是商贾。比不得这些贵胄之家,所以心里一直有些发虚。

可没想到自己呐呐的轻声说是给自己长女说亲,长宁侯也不曾轻视,更没有见有拒绝之意,才大胆的言说一番。将已然几年未曾见过的席凝羽说的是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

直把长宁侯乐的当即就拍板定案,将这门亲事定下。待行过及笄礼后,便行问名纳吉等等之事。

说定了亲事,席灌便从长宁候府告辞回来。急忙忙就先来和黄氏知会一声,同时也要商议下,到时这嫁妆之事如何办!

原本听长宁侯应了这门亲,尚自高兴的黄氏。一听陪嫁嫁妆,顿时纠结了。既不想多给半分,可又不能给别人戳自己脊梁骨的把柄,再说迎娶的还是贵胄长宁侯之子。

这要是嫁妆太少,那位嫡小姐会不会受气她不在乎,可若是因此开罪了长宁侯,岂不是前功尽弃。

在席灌和黄氏盘算着如何利用席凝羽之时。

清影放飞的信鹰,也在两日后将席凝羽近日的情况和遇到的为难,以书信送到了在皇都。

“主子!”

陌影拿着刚接到的信报,来到了凌玄逸所在之处。

“什么事?”

“淮州刚来了书信,主子可要听。席姑娘那边似乎遇到了些难题!”

正拿着一把修枝剪,在侍弄花园里凌玄逸亲手栽种的一株南天竹。凌玄逸对自己栽种的这株南天竹十分喜爱,近日正是开花时期,需要做一番打理。可一听席凝羽那边遇到为难的消息,凌玄逸手里的修枝剪略抖了下,将一支剪落。

“谁欺负了她?”

凌玄逸原本还平稳、淡然的面孔,一瞬间变得有些森寒。

“倒不是被人欺负,那边好歹有姜家的人在。还有老顺安候夫妻护着,没谁能欺负了席姑娘,只是在生意上被人刁难了。”

凌玄逸一听,扔下了手中的修枝剪。落下的修枝剪正好砸在南天竹上,好好的一株南天竹就这么毁了!

“这还不是欺负了她,那还要怎么样才算欺负了?说,怎么个刁难法,是谁这么眼瞎,连她都敢刁难了?”

陌影见此,心中思索。自从认识了席凝羽后,自家这位主子的变化不是一般大。以往别说主子去为谁生气,就是那些处处针对主子的,也不见主子的心境起过一丝丝波澜。

旁的不说,就当初抵抗北燕侵犯数年。得胜回京途中被人暗算,主子明知是谁暗下的毒手,谁指示为之,却都不曾报复过。也只是加强了自己这方的护卫而已!

可现如今,一听席姑娘那边的任何事,都能让主子心为之动。连亲手栽种的这南天竹毁于眼前,都不带眨眼的,看来这位当初最先和自己等人接触的席姑娘,是真的入了主子的眼,进了主子的心了!

“信上说,是倒卖药材的商人,为着夺取席姑娘那方手中的成药方子不成。后来便断了他们之间的药材供应。致使席姑娘面临无药材可用,下月开始将无奈停止成药制作。

最麻烦的是,好像下个月还有两个预订了不少成药的单子,因此无法给人兑现。可能会被告官追究,因此陷入难处。”

凌玄逸听罢,哼然一笑道:“你们猇卫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这种事情也能让人刁难住席丫头。我可真该给你们好好赏点什么了!”

陌影瞬间觉得背后一寒,一股子冷气从后脊梁骨顺着往上冲。

主子这是突然要拿猇卫开刀?可这事怪到猇卫头上,是不是有点……

“我记得之前有让淮州郡的猇卫随时注意着席丫头那边的,可为何出了这种事,猇卫却一点动作都没有?直到信报都送到皇都你手上了,那边都在干嘛,看着好玩么?”

“主子,之前您是曾说过让猇卫多加看顾席姑娘,可那是为着当时席姑娘身处军营。可现如今早已非那时,后来又没有新的扈从命令传达过去,猇卫不为所动,也算不得错。望主子体察!”

“任何事都要我开口么,我当初说过不许猇卫擅自暴露。可我有说过席丫头从军营回来后,便可停止扈从吗?我有说过自那之后便可以不管不顾了吗?如果本世子没有说过,那今日你们又该怎么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