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可能只是误判,养女人,大多数是因为经济条件优渥的外交官有纳妾的现象,美食美器这些讲究,得归咎于孔老夫子继承的西周贵族的文化,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西周天子吃饭的时候,都得奏乐,而且有大饭、二饭之类的专门管理饮食的官员,早餐、午餐都要演奏不同的音乐。孔子将其归类到了礼仪的范畴,认为这种本应该是奢侈的享乐,是当时的诸夏(华夏列国)民族跟周边戎狄蛮夷民族的最大区别。
孔子的道德观念影响了几千年,至今仍备受推崇,不但是文人,有钱人都讲究,而且认为是身份和体面的象征。从本质上来说,这跟西方的贵族文化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是为了要跟贫贱之人区分开来。
中国相对来说要好的多,因为缺乏一个纯粹的贵族集团,中国的文化更向下走,是中产文化,是一种文人的雅文化,这种雅文化早在秦代之后就渐渐形成,在汉代开始占据主流,任何外来文化都必然要受到这种雅文化的影响,比如佛教传入中国,跟雅文化结合,形成了本土化的禅宗,于是印度的和尚流行的是苦行,中国和尚们开始种茶,饮茶,写诗,作词。
俾斯麦还是不够了解中国,同时他自己何尝不是带有浓厚的容克贵族的傲慢,无法用积极的心态评价中国,而是挑衅时的挑刺。如果他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他还会看到,文人的雅文化正在快速的变化着。基于土地阶层的文人,随着工业化的冲击,经济地位正在快速的下降,过去地主和官宦人家能用的起的日用品,工商阶层现在也拥有了消费能力。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已经不足以让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士大夫阶层(名门和官宦)拥有优越感,他们不断的创造出新的,不同于这些暴发户的文化符号。
但暴发户们就偏偏拼命的追赶士大夫的审美情趣,士大夫消费各种书籍,他们有钱后,也热衷于搞收藏,家家都弄一个大书房,不管看不看,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先摆上一屋子的精装书再说。士大夫坐轿子,他们也坐轿子,士大夫改坐马车,他们也改坐马车。士大夫们建园林,他们也建园林。
人一旦有钱了,就想要身份,就想让别人羡慕,崇拜,敬仰,这种心态作祟下,文化产业总是在经济充裕之后能够快速繁盛起来,不是现在独有的,而是历朝历代都有的现象,称之为盛世繁华。
毫无疑问,俾斯麦来到的这个中国,又一次进入了她的盛世时代。
随着他的到来,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这个新的时代,并不是又一个大时代,而是在中国进入欧洲的大时代背景下的一个新阶段。
一个德意志民族统一的新阶段,这个阶段,德意志民族通过燃烧民族的热情,短暂的,光辉的成为暂时的主角。然后又迅速的燃烧掉所有的热量,重新沉寂下去,回到他们本应深处的历史位置。
开启德意志这个短暂的主角时代的,正是俾斯麦这个选择了历史也被历史选择的人物。
俾斯麦的分析十分严禁,他成功说服了外交大臣支持他的意见,比他想象的更好,外交大臣安排了一次他跟国王的直接会面。
由他亲自向国王做介绍。
俾斯麦认为,只要能将中国拉入战争,不需要多久,或许一两个月就能结束战斗,他认为中国在西部的军事力量无比强大,他们只需要动员西部地区的軍队,就足以将边境地区的军事力量扩大到三百万人,而且他们控制着通往莫斯科的水陆交通,对俄国来说,莫斯科并不是一个好的都城选择。
国王对打败俄国很感兴趣,当然主要是因为被俄国夺走波兰的耻辱和利益。
但国王并不是傻瓜,怎么能拉拢中国加入战争呢?要知道如果中国想要打击俄国,他们随时都可以出兵。另外俄国跟英国之间肯定有关于对抗中国的秘密条约存在,只要中国跟俄国开战,英国人必然支援。普鲁士就要面对俄国跟英国的两面夹击,这种情况下,也许中国最后可以打赢一场代价沉重的战争,普鲁士能不能打赢可就不好说了。
俾斯麦准备充分,他告诉国王,普鲁士的作用就在于在中国跟俄国开战的时候,避免让英国参战。
国王询问应该采取什么措施,能让英国在跟中国对抗的情况下,不帮助一个跟中国进行战争的国家。俾斯麦回答,让战争局限在普鲁士跟俄国之间,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不需要中国出兵,中国的存在,本身就是普鲁士的盟友,只要中国在战争期间,能在边境地区保持兵力,那么俄国軍队就绝对不敢将主要兵力开向西部。而只要中国没有参战,英国就没有介入的动机。用普鲁士跟英国的传统友好关系,一方面稳住英国,另一方面还可以利用英国牵制法国。
国王询问,如何能让中国在不参战的情况下,在边境进行动员,起到牵制俄国的作用,中国有什么必要配合普鲁士呢。
俾斯麦表示他暂时没找到办法,但办法总是有的,他希望国王批准他前往中国做领事,他希望可以找到说服中国人的办法。他认为突破口可以放在目前沙皇对于割地执拗的态度,沙皇不肯在跟中国的和平条约上签字,这迟早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目前能够保持和平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也许只需要一个导火索,战争就会爆发。
但中国跟俄国直接爆发战争,未必是普鲁士的机会,因为英国会参战,又会演变成中英之间的大规模战争,普鲁士介入哪一方都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国王又问,是否能以逼迫沙皇跟中国签订外交条约为交换条件,换取中国的配合,俾斯麦认为,以中国给俄国施加的巨大压力,沙皇都没有妥协,普鲁士即便在局部战场上战胜了俄国,也未必能够逼迫俄国退让,关键是中国未必会相信普鲁士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