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贼人早就被抓住了。
黄昏的时候,朝廷的一队金吾卫,突然拖着七八个人绕城跑圈。
边绕边有人喊:“抓到拦路抢劫杀人贼人八人,不日公审!”
贼人?
青天白日,盛世天下,竟然有拦路抢劫的贼人!
百姓都震惊了,议论纷纷。
有说是雪灾引来的流民,还有说是北齐派来的细作。
贾婆子躲在人群里,也跟着看热闹。
当金吾卫的马骑路过她的时候,贾婆子朝被拖着的贼人张望。
这一瞧,贾婆子直接坐在地上,心惊肉跳。
其中一个人,鼻子上一颗大痣,是贼人的头领,也是直接跟贾婆子接洽的人。
贾婆子顾不得捡洒落地上的篮子,急匆匆往家里跑。
“夫人,夫人!”贾婆子连滚带爬,冲进张氏的正院。
张氏正盯着大儿媳妇萧氏捡佛豆,听见贾婆子大声叫唤,皱起眉头。
“夫人,抓住了!”贾婆子进了门,才瞧见萧氏也在,赶忙闭上嘴巴。
没头没尾一句话,张氏却听的明白。
她绷着脸,让萧氏回自己屋,然后呵斥贾婆子:“规矩呢?”
贾婆子唯唯诺诺,等萧氏一出门,立刻凑上去:“夫人,不得了,那帮贼人被抓住了!”
万一招供出张氏,就糟糕了!
张氏惊的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
出去的萧氏左右看看,见无人,立刻领着丫鬟躲到了窗户底下。
婆婆最近神神叨叨,萧氏怀疑有好事瞒着自己。
可是屋里张氏说话声音太低。
萧氏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春梅”“送饭”什么的。
以及最后一句:“这些人不能留!”
她怕再听下去,被人发现,只好先回自己屋。
“春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萧氏喃喃自语。
她的丫鬟听到,神秘一笑:“奶奶,春梅不就是那个爬二爷床的,被夫人带走后,就一直不见人影。”
萧氏直觉有事,让丫鬟去查一查,春梅到底去了哪里?
若真是张氏手上有人命,那就是把柄,可以为自己争取在家的最大利益。
“嫂子就不要去了!”贺丹云似笑非笑:“嫂子肚子带着侄子,别路上滑倒摔跤。”
这话可真不中听。
金氏白了贺丹云一眼。
春梅看见贺丹云,就感觉有压力。
听对方这般说话,她更坐不住了。
春梅起身告辞。
金氏等对方出门,逮着贺丹云一顿捶:“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处处针对你嫂子!”
贺丹云躲闪开,笑嘻嘻说:“母亲明个儿跟我去了庄子上,我就告诉你。”
金氏气的直瞪眼。
可她知道,贺丹云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第二天,贺丹云起的早早的,来到松鹤院。
她直接指挥喜儿和乐儿:“将母亲的东西前收拾了,她要在庄子上住两天。”
喜儿和乐儿面面相觑。
金氏头发都没梳,冲出来:“你这孩子到底再搞什么怪?”
“母亲,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就知道了。”
贺丹云要金氏离开侯府几天。
她见不得母亲对着个假嫂子嘘寒问暖,更怕母亲知道真相,守不住秘密。
不如让她,直接在庄子上住两天。
等这边全搞定,再接了她回来。
金氏嘴里骂着,可还是上了贺丹云早就备好的马车。
贺丹云临走,吩咐家人:”门锁紧了,任何人不许出去,任何人不准进来!有事的,等我晚上回来!”
金氏存了一肚子的疑虑。
贺丹云在路上,将事情原原本本给她讲了一遍。
金氏初还不信,等进了庄子,见到罗妍本人,她立刻信了。
她就说,儿子怎么喜欢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她搂着罗妍直捶胸口:“我的儿,我竟然是个瞎子,让你受这委屈。”
罗母和罗父,伴在左右,也是垂泪。
贺丹云说:“母亲且在庄子上住着,嫂子还要你照顾。”
金氏咬牙切齿:“家里那个假货,害我白白疼了两天,倒让我亲儿媳妇受苦!”
两边坐下,又是一阵唏嘘。
金氏心思单纯,喜欢一个人,就剜心挖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