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胡氏不相信:“你娘身体壮的跟牛似的,怎么可能头晕?不会是看人家儿子娶亲,心里不得劲吧?”
“二婶!”贺丹云高声道:“三婶,母亲今个儿去不了,你们不要耽误时间,赶紧过去吃喜酒吧;
免的人家说咱们侯府架子大,三请四请的不去人。”
胡氏脸一红。
贺丹云这话,是有背景的。
胡氏背靠平津侯府的大树,颇有些看不起日渐没落的娘家。
她亲侄子成亲,嫂子家里请了好几次。
胡氏拿乔,非要对方三顾茅庐。
对方嫂子性子也烈,当众骂胡氏架子大,同她断绝关系。
胡氏心里后悔,却放不下架子服软。
至今她同娘家,还冷战呢。
尤其平津侯离家出走,朝中换了皇帝,胡氏嫂子认定侯府要倒,在外骂胡氏更是骂的欢。
贺丹云今天这话,打的是刚才胡氏乱说话的脸。
胡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心里气半死,却必须忍着。
如果她儿子能袭爵,贺丹云将来靠的是她胡氏!
贺丹云装作没有看见胡氏快拧烂的帕子。
她直接吩咐丫鬟们:“拿了侯府名牌,去请了太医来;
再喊两个人,将备好的贺礼带着,跟两位婶娘去王府!”
她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胡氏肺都气炸了,正要反驳。
张氏手快,一把摁住她。
张氏笑说:“也是巧了,今个儿我们来也是说一声,不想去淮南王府凑热闹。”
贺丹云冷笑:“这事让下人跑一趟就成,何苦婶娘亲自来?”
“呵呵。”张氏被噎了一句,只能干笑。
胡氏趁着这个功夫,直接蹿到里间,掀帘子就往里进。
贺丹云拦不住她,只能干瞪眼。
“呦!大嫂,我以为你装病呢,没想到真烫这么厉害!”胡氏咋呼。
张氏脸也变了,急忙走进去。
果然金看见氏脸绯红,无精打采,胡氏的手刚从对方额头上收回来。
早上起来,下了一夜的大雪不见停。
贺丹云推开窗户,院子里厚厚一层积雪。
多少年,京城从没见这么大的雪。
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哪里,是否添衣饱腹。
“姑娘,今个儿外面不好走,咱们是自己院里用餐,还是去松鹤院?”大丫鬟琉璃问道。
贺丹云叹气:“诺大的院子,只母亲和我两个,怎么忍心她一个人。”
琉璃同另一个丫鬟杏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跟着叹口气。
贺丹云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靴,罩了件大红羽毛缎斗篷,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招了雪帽,领着两个丫鬟,踏雪而来。
松鹤院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出来。
门口喜儿远远瞧见贺丹云一行人,忙迎上去:“姑娘来了。”
“母亲可起了?赶紧备早食,今个儿不是淮南王家的傻子娶亲吗?”贺丹云匆匆忙忙。
喜儿面有难色,压低声音:“姑娘,太夫人今个儿早上头晕,怕是去不了啦。”
贺丹云心里一惊。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门前。
喜儿忙挑开帘子,屋里丫鬟纷纷行礼:“姑娘来了。”
贺丹云直奔里间,太夫人金氏果然靠在枕上,无精打采。
“怎么了这是?”贺丹云着急:“这半年都好好的,怎么今个儿就头晕起来?”
床前伺候的乐儿答:“回姑娘,昨夜太夫人开窗看了会儿雪景,怕是着了凉。”
贺丹云心顿时沉甸甸。
金氏可不是风花雪月之人。
往常京中小姑娘们雪地里烘炉煮茶,还被她无情嘲笑过。
“母亲莫不是不想去淮南王府吃喜酒?”贺丹云说:“直接扯个慌就是,何必冻坏自己?”
太夫人从女儿进来,就捂着头哎呦哎呦呻吟。
闻言,她更是垂泪:“眼下咱们府里光景,还能随便扯个谎让人信服吗?”
贺丹云无语。
平津侯府自哥哥走后,虽然恩宠依旧,但只有母女二人的府邸,到底风光不如从前。
“你哥哥这个不孝子,只记着他的大义,忘了家里还有要养活的老娘!
走就走,好歹给侯府留个种!
现在倒好,他一走大半年,倒是潇洒了!
分出去的二房、三房,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