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抬起手。
他当然要拿玉玺。
拿了玉玺,管他永明帝留什么圣旨和继承人。
他才是天下的王!
上官太后呼吸紧蹙,眼睛眨也不眨的怒视定北王。
乍一看,真的像一个宁折不屈的王国太后。
定北王的手,直接掴向了她,中途却被一只手抓住。
“父王。”
定北王心一沉,目光猛的射向来人。
杜筱玖抓着他的手,轻轻推了一把。
定北王恍惚间,被她推的后退一步。
杜筱玖身后,是慕容王妃和坐在推车上,被人推进来的齐喧。
“你们……”定北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想说,这些人,怎么一起来了。
杜筱玖叹气:“父王,别闹了,皇位是咱们家的,跑不了。”
“……”定北王眼皮子直跳。
在杜筱玖进来的那一刻,上官太后微不可见的晃动了下身子,伸手迅速搀扶住青柠。
若是留心观察,她身上衣裳,湿漉漉的,全被汗水打湿。
杜筱玖也不废话,从袖子里直接拿出一张纸,高高举过头顶。
“这是万岁的旨意,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下一任继承者,到底是谁!”
“……”众臣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上官太后刚调动起来的豪情壮志,这会儿全散了。
奶奶个腿,谁给他们解释一下。
定北王要造反,他的家人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左手倒右手吗?
刘仆射瞅了眼上官太后眼色,反应迅速,上前接过杜筱玖手里的圣旨。
展开一看,他的脸像便秘一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表情。
贾大人离他近,偷偷凑过去瞄一眼,也立刻同情的看向定北王。
杜筱玖和颜悦色,对刘仆射说:“刘仆射,您给大家念一念?”
永明帝竟然已经指定了继承人?
上官太后此言一出,大殿里气氛顿时紧张。
定北王及其手下,更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刘仆射面露讥笑,继续问道:“太后知道,下一任继承者,是谁吗?”
“反正不是定北王。”上官太后不紧不慢:“哀家最后一个见的皇帝;
那时候的他,彷徨无助,知道自己前路注定,只是想不开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太后一边说,一边掏出帕子擦眼泪:“那孩子,重感情,胆子小,被人架着做上皇位,能有什么办法?
丑事没闹出来,大家都没脸,他想不通,哀家也不愿意想;
哀家将这份密旨交给他,本意是想劝他想开,皇家子嗣单薄、成才的少,许是高祖当年亏心事的报应。
皇帝拿着密旨,也不说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哀家走开想让他静一静,哪知道就……”
上官太后絮絮叨叨,将永明帝生前的事情,展现在大家眼前。
定北王目光喷着火,怒道:“原来,是太后逼死了万岁!”
说什么心疼、劝慰,却拿着本该属于皇帝的密旨,去刺激永明帝,让其更加明白,他就是个傀儡。
怎么努力,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上官太后眼圈红肿,叹口长气:“哀家有罪,哀家承认;可现在,他走了;
哀家身为大楚太后,先帝正宫,历经三朝,眼下要做的,就是为他守住这个座位!”
她的话铿锵有力。
众臣总觉着哪里不对,却还是愿意跟着上官太后的思维往下走。
一朝天子一朝臣。
定北王上位,肯定要提拔王府幕僚。
他们这些老臣,许是要挪位置。
之前默许定北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想活命。
现在上官太后出来,说永明帝指认了继任者。
新皇帝上任,为了维稳,都不会对朝廷做太大变动。
能保持朝廷安稳,官位不动,当然最好不过。
众人目光闪烁,畏畏缩缩,不敢直视名不正言不顺的定北王。
定北王快被气疯了。
“那个皇位,是高祖欠王府的!”他勃然大怒:“若不是他停妻另娶,本王祖父才是太子,太祖母才是皇后,本王是大楚嫡系!”
王府卧薪尝胆,就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现在大事将成,定北王不允许事情再有变化!
他大喝一声:“将大殿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