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的是。”定北王态度变好很多:“本王回去就训斥她,只是现在……”
“你若不放心,自己进去看!”上官太后恢复悲痛表情:“其实哀家明白,所有的往事,跟那孩子没关系;
王爷,让他走的体面,你接下去的路,也会顺畅!”
这话倒是不假。
比起宫变,若是兵不血刃,堂而皇之接受皇位,当然更好。
定北王对身后将士做了个手势,让其在宫外把守,自己抬脚进了神龙殿。
这个时候,永明帝已经死的透透。
定北王上去一看,对方脸色乌青,明显是服毒身亡。
他抬起手,正想摸一摸永明帝脉搏。
一直垂目痛哭的平津侯突然抬头:“你是不是想摸一摸,他有没有凉透?”
定北王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后,收了回去。
“平津侯节哀。”定北王说道:“本王会给万岁一个体面的葬礼。”
定北王心里,其实有点堵,总感觉这件事,赢的他心里不爽快。
就像一个人在戳洞,戳呀戳,眼看着就要戳穿,享受最后一捅的快乐。
突然洞从对面给捅穿,钻出个人来,告诉你,这洞他帮忙给戳穿了,求表扬。
最后的快感,没有享受到,心里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定北王现在,就是这种憋的难受,又无法发作的心情。
看平津侯悲痛不似作假,永明帝身上也确实没有生机。
不论如何,这个皇位,空了出来。
他的平坦大道,再也没有人挡在前面。
定北王安慰着自己,走出神龙殿。
外面上官太后及其宫人,早不见了踪影。
他带来的将领,见其出来,立刻走上前:“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奶奶个腿,早知道造反那么容易,就不紧张了。
定北王沉声吩咐:“全城戒严,敲响丧钟,发告讣文,召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进宫。”
他可等不及二十七天。
夜长梦多,谁知道上官太后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需要现在、立刻、马上,证明自己的身份!
平津侯冲进神龙殿,随之大吼一声:“万岁!”
七尺男儿,痛哭起来,声音穿透外面所有人的耳朵。
定北王及其手下,全傻了。
天地良心,皇帝不是他们干死的。
上官太后应景的用手帕捂住脸,哀痛的说道:
“他早知隐疾一旦爆出,自己身为皇帝,是活不成了;
王爷若是对皇位迫不及待,现在冲出去就是,大楚天下,从此就是你的!”
话虽这么说,上官太后的人,却将神龙殿的大门堵的死死的。
这种时候,定北王反而不好往里闯。
闯进去,真应了上官太后那句话:迫不及待!
定北王是个好面儿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皇位稳拿,他也不着急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定北王厚着脸皮说道:“本王听闻外界传闻,只想进来问清楚,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万岁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听闻定北王如此说话,藏在帕子后的上官太后,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拿掉帕子,眼睛红肿,面容憔悴,很符合一个晚年丧子,无依无靠的老太太形象。
“哀家别无所求,只想王爷让这可怜孩子体面的走。”
上官太后态度诚恳:“守戒二十七天之后,哀家昭告天下,将大楚天下物归原主!
那时候,纵是有人不服,也出师无名,翻不出浪花。”
定北王心跳漏半拍,看一眼上官太后,迅速别过眼睛。
杜筱玖瞪圆眼睛,问了一句:“什么物归原主?”
她心砰砰直跳,朝上官太后张望。
上官太后不动声色,继续拿着帕子默默擦眼泪。
杜筱玖眼睛眯起,朝前一步,大声问道:“太后娘娘,咱们说好的,一起抵制定北王!”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上官太后气道:“哀家疯了,才同你一个小丫头联手;
这皇位,本该是定北王府的,是高祖辜负王府太老夫人,做了违心事;
如今放眼天下,除了定北王,又有谁有资格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
杜筱玖恼了:“他做了皇帝,我母亲和弟弟,怎么办?”
上官太后冷笑:“那是你们自己的家事,哀家凭着这个太后的位置,保住黎民百姓的安稳盛世,避免天下大乱,哪里要管你们家私事!”
杜筱玖怒:“我瞎了眼,上了你这个老虔婆的当!”
“那是你太天真!”上官太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