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太后慈爱的凝望着自己的女儿,见对方要行礼,唬的立刻起身将其扶住。
她说:“你月份浅,哀家说过多少次,不用往宫里跑那么勤。”
静嘉公主笑:“以前不觉着,自从有了身孕,才知道母后当年的不容易。”
上官太后眼中有泪光闪过,拍着静嘉公主的手,很是欣慰。
静嘉公主左右看看,似乎有事要跟上官太后单独说。
青柠眼尖,忙挥散宫人,守在大殿门口。
上官太后眼底闪过不安,抓着静嘉公主的手加重力道。
她问:“怎么了?”
别是萧家那个老妖婆,在这庄子还不安分,跑城里来烦静嘉了吧?
静嘉公主面色凝重,慢慢说道:“二郎说,长兴伯想见母后一面。”
“……”
上官太后横眉怒目:“这事,驸马也要你开口说!”
长兴伯身份本就是个谜。
他突然要找上官太后,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萧文治这事也要静嘉公主出面,不知道静嘉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吗?
静嘉公主愣住,怯怯问道:“二郎一大早来过,说您还没起身……”
上官太后打断她的话:“那就不能多等一会儿!”
静嘉公主忍不住辩解:“我不在宫里,他也不好在宫里多待。”
上官太后还要发怒,余光瞥见静嘉公主双手捂着肚子,担忧的望着她。
她心里的气儿,忽的泄了个干净。
上官太后抽了抽嘴角,强露出一丝笑意:“那他说了,长兴伯为什么要见哀家没有?”
静嘉公主摇头:“没有,只说了地点、时间由您老人家安排。”
上官太后“哼”了一声,手里的佛珠转的更快。
静嘉公主消息传达到,陪上官太后又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
青柠想多留她陪太后说话,以免太后多思多虑。
然而静嘉公主却说:“驸马今天不出门,我若是不回去,他可怎么吃饭。”
难得现在,萧文治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
青柠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安然目光闪亮,犹如划过天空的流星:“母后,若是我同长兴伯定了亲,就不用嫁到北齐那苦寒之地去!”
文皇后脸色大变:“放肆!”
她猛的起身,安然公主不防,手还抓着对方,一个不留神,被文皇后带下床铺。
瞧着翻跟头的女儿,文皇后心里难受,想伸手去搀扶。
然而想起安然的不懂事,她强忍住自己要伸出去的手。
“你躺在床上装病,就是为了给本宫提这个馊主意?”文皇后眸子微凉:
“想都不要想,长兴伯不是你的良人!”
她顿了顿:“不过抢在万岁吐口之前,定下你的亲事,倒是个好主意。”
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文皇后越想越对,这事若是成了,非但安然不用嫁到北齐,还给自己结盟了队友。
永明帝有什么?
兵权分散,定北王、镇南侯、平津侯三足鼎立。
外加一个虽然是宗室里德高望重,却远了三代的、步入花甲之年的淮南王。
永明帝手里,没有半分兵权,就是个傀儡!
文皇后匆匆离开,脑子里乱糟糟。
永明帝喜欢平津侯,可是平津侯当的起这份喜欢吗?
怎么不见他交出平津侯府手里的兵权?
文皇后急急忙忙召夫人们进宫,询问谁家有适龄的少年郎。
还真没有。
能早成亲的,谁还留在手里?
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文皇后苦闷仿徨,强撑着精神打理后宫琐事。
后宫之权,是她能抓在手里,最后的支撑了。
文皇后倒霉,最高兴的是上官太后。
“延寿宫最近干什么呢?”上官太后问青柠。
青柠答道:“回太后,延寿宫最近天天派太医,去仪赢宫请平安脉。”
上官太后讥笑:“她还真是盼孙子心切!”
青柠跟着笑了两声,又说:“可是那位怕是要失望了。”
她压低声音:“奴婢要不要吩咐了太医,别说几率不大;若真是她有那好命,保证也成不了。”
上官太后却皱眉:“别乱出主意,孩子何辜!”
她对着西方念了两声佛号,叹气:“若真是有了,那才好看,你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