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床前只有自己的女儿守着。
太夫人气的手都发抖:“你哥呢?还在宫里?”
贺丹云见她醒了,忙擦了把眼泪,握住太夫人的手:“母亲,哥哥下午就回家了;
他怕再惹你生气,不敢过来,一直在院子里坐着呢。”
贺丹云怕太夫人不信,忙扬声喊道:“哥哥,母亲醒了!”
等了一会儿,平津侯果然走了进来。
太夫人搭眼一瞧,平津侯神色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告状,告赢了没有。
真是输赢,都让人不放心!
她没说话,长叹一口气,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平津侯撩袍子,跪下:“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太夫人还是不回头。
贺丹云瞧瞧不善言辞的哥哥,又瞧瞧闹别扭的母亲,苦笑了一声。
她说:“母亲,万岁说了,哥哥不成亲,就不许他再进宫去!”
太夫人闻言,猛的回头:“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儿惹了天子的怒气?”
贺丹云催促平津侯,让他赶紧解释。
平津侯说:“母亲,他没生气。”
贺丹云翻了个白眼,还不如不解释呢。
果然太夫人脸色,又变的土灰。
还“他、他、他”,难道不该尊称吗?
儿子语气这么亲切,难道天子的龙阳之好,是真的?
哎呦……心口疼!
太夫人摆摆手:“既然如此,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明个儿我就出门寻合适的姑娘!
只一点,你不许再挑三拣四,找理由推脱,这次一定要成!”
再说了,娶儿媳妇,又是侯府宗妇,她也不可能给儿子挑不好的。
只是儿子和永明帝这个样子,娶哪家姑娘,哪家姑娘倒霉。
侯府,也不能害人家呀!
要不,从老家乡里,选个朴实点的姑娘得了。
可那又太亏平津侯的人才。
真是怎么都为难。
太夫人头又疼了!
平津侯太夫人回府后,越想越不得劲。
她问周围的人:“侯爷去哪儿了?”
下人答:“万岁一大早,就召了侯爷进宫。”
平津侯太夫人皱眉:“又进宫?”
前朝多少得宠的大臣,也没见皇帝成天招他进宫,比跟后妃的相处还多!
后妃?
平津侯太夫人眼皮一跳,捂着心口想起文皇后看她时,目光深处的忧虑和警惕。
当时她没多想,因为平津侯府和镇南侯府,本就不对付。
文皇后那么看她,很正常。
如今她为儿子亲事着急,再一多想,文皇后目光就不简单了。
平津侯太夫人一口气没提上了,捂着心口哎呦哎呦直喊疼。
贺丹云受惊,闻讯而来。
她见平津侯太夫人痛的难受,搀扶着她就吩咐左右:“快去拿哥哥的帖子,请太医入府!”
但是平津侯太夫人推开她,直说:“不见太医!哎呦,心口绞痛,找你哥哥来!”
贺丹云着急:“母亲,先叫太医吧,哥哥来了也不管事呀!”
然而平津侯太夫人,执意要见平津侯。
等平津侯匆匆回来,平津侯太夫人已经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躺在床上,额上还敷着快热巾帕。
他一愣,问一旁伺候的贺丹云:“他们不是说母亲心绞痛,为什么额上……”
平津侯还没问完话,太夫人一把扯下额上的巾帕,甩向了他!
“你管我哪里痛,我看见你,浑身上下,每一处舒服!”
贺丹云也看出来了太夫人的心事,同情的对平津侯摇摇头,带着屋里丫鬟出去。
平津侯弯腰拾起巾帕,然后坐在太夫人床前。
他心里,隐隐约约,也明白对方是装病。
为什么装病?
每年,太夫人都为他亲事,闹上一回。
因此平津侯也不着急。
他笑道:“母亲,您口渴不渴,儿子给您泡碗蜜水喝?”
太夫人想生气,想咆哮,想打人。
但一见这么懂事体贴的儿子,她又舍不得。
转念一想,今日不同往年,她脾气又上来了。
太夫人抓着平津侯的手,语重心长:“儿子,不是我这个当娘的逼你!
不想成亲就不成亲,可侯府以后的香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