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后也不是没想过,万一她引狼入室怎么办。
但是面对与她争宠的那个贱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戕仪本来对提亲一事抵触,但是刚才看了文锦茵那一眼,很是惊艳了他。
文锦茵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孤单的坐在那里,犹如一枚泪水化成的花朵,让人无限怜惜。
南楚的贵女,确实比北齐的那些更加娇柔白嫩。
戕仪心情复杂的打量这座皇城,几十年前,这里曾是他们北齐皇室的家。
无奈物是人非,如今不得不低头。
轿撵离御书房还有一断路,就停下不走了。
领路的公公笑:“殿下,请您下撵,走着进御书房。”
戕仪也不闹脾气,乖乖下撵,随着公公前去。
外间事,与杜筱玖毫无关系。
她眼下心里只一件事,那就是照顾梁景湛。
梁景湛胸前被人砍了一刀,伤口足有半尺,若是刀再深一些,就要伤了五脏六腑。
杜筱玖初见时,脚软的差一点站不稳。
好在梁景湛只是失血过多,养上半个月一个月的,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汉子。
她放了心,却不开心。
外面的丫鬟还在喊:
“安然公主送来血燕十两,给长兴伯补身子!”
“益阳公主送来药材一车,给伯爷养身子!”
“……”
其他人也就算了,两个公主这么做合适吗?
益阳公主是个喜欢养面首的人,公主府里各种特色的面首都有,是不是还差一个小麦肤色的伯爷?
安然公主更不用说,脑子被驴踢了,母族跟长兴伯有仇,不知道吗?
丫鬟们手一滑,正好将安然公主送来的那十两血燕掉在杜筱玖眼前。
她趴在桌前,用手一拨,声音不高不低,院里院外都听的清楚:“哎呀嘛,带血的燕子口水,不吃不吃!”
小燕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它口水。
小玉急忙摆手:“姑娘你小声点,送礼的人还没走呢。”
文锦茵听了半天,开口问:“丁一公公,那袭击我父亲的人马,可查清楚是哪里的?”
丁一叹口气:“长兴伯的手段,层出不穷;老奴打听不出来,但猜着,应是他留的后手无疑。”
文锦茵偏头想了会儿,缓缓摇头:“您刚才回禀时,说那些人训练有素;
长兴伯到底是山匪,底子薄,哪里能训练出那么专业的影卫?
能神出鬼没,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袭击的,除了皇帝姑父,还有个定北王府呢!”
谁也不能不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定北王府浑水摸鱼。
毕竟萧家倒得突然,文家手握军权,若是也倒了,定北王坐收渔翁之利。
丁一没有回话,拿眼睛偷偷睃文皇后。
文皇后心里一动,问文锦茵:“听说定北王府找到了失踪的郡主?”
文锦茵点头:“那个郡主,姑母也认识呢。”
“杜筱玖!”文皇后一字一句,重重念出了她的名字。
果真如此,那就解释的通了。
定北王府趁机出手,又得利又讨杜筱玖的好,一举两得。
文皇后说:“这个杜筱玖,还真是麻烦。”
丁一忙上前一步,降了语调:“杜筱玖可没在王府住下,反而回去照顾长兴伯了呢。”
文锦茵冷哼一声:“若是之前没身份,孤男寡女住着就住着;即是王府郡主,就当遵守本分知道廉耻才对!”
丁一附和:“老奴也是这般想的。”
文皇后脑子乱,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容我好好想想。”
这事看着是梁景湛咬着文家不放,可背后若没有永明帝支持,一个山匪哪里来的胆子。
她长吁一口气,想起长兴伯的本姓,与梁家到底什么关系?
杜筱玖推倒萧家,看上去同梁景湛没有关系,仅仅是一个女孩子为母报仇。
然而真相果真如此?
文皇后心很累,恨极了这些与文家为敌的人,又投鼠忌器,怕文家承受不住永明帝的怒火。
永明帝登基半年,有平津侯全力支持,可没少拉拢朝中大臣。
毕竟,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文皇后勾起嘴角,她现在急需皇室诞下一个子嗣。
没有永明帝的子嗣,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文皇后可不甘心。
文锦茵走出鸣翠宫,立在宫门口发呆。
最近安然也不知怎么了,躲在殿里不出来,说上两句话就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