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份大礼,本想不管的永明帝,也要给梁景湛些体面。
平津侯自然知道这份大礼是什么,并没有问。
他说道:“万岁,萧乾的案子,臣有眉目了。”
永明帝笑:“大理寺卿问你时,怎么不说?”
“说不得。”平津侯道:“万岁明明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永明帝站起身,望向鸣翠宫:“那个女人,向来有壮士断腕的决断,可惜,嫁给了朕。”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情,厌恶多过惋惜。
平津侯将证据,从袖子里抽出来:“臣的属下,第一时间发现萧乾不对,当时在那里发现了长兴伯的东西。”
上官太后派了人过去下毒,但是五次三番都失败了。
最后一次,却是相当的顺利。
因为文皇后,知道萧乾再无可能翻身,为防止对方说些不需要说的话,她派人替上官太后的人,扫清了障碍。
平津侯得了永明帝的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归萧乾本就是不打算留的,多钓几条鱼也没错。
可以说,萧乾的死,永明帝、上官太后和文皇后,都是乐见其成,而且相继出了力。
只是没有想到,梁景湛在景云殿耽误的时间说不清;也没有料到,文皇后存了心要陷害梁景湛。
栽赃陷害的手段,可以说很低劣,但是对梁景湛处的位置来说,却很有用。
一个嫌疑犯,自然不会再被重用。
清闲下来的一段时间,总能让人找到办法,悄无声息的摁死。
平津侯叹口气,那些人,还是低估了梁景湛的力量。
起码他就知道,梁景湛手里有一只,从云龙山下来,堪比正规军的护卫队。
还有那个因为在南方,帮助梁景湛渡过粮食难关,被其上报功绩,永明帝赐为皇商的牛掌柜,真的只是牛掌柜吗?
宣武门外那些人,蹦跶的再高,也不过是给人挠挠痒而已。
永明帝听到他的叹息,微微一笑:“臣知道文家笼络群臣,却不知道,笼络了朕这么多大臣。”
小半个朝堂呀。
再加上那些随风倒的墙头草,大楚的江山,到底是谁的?
也是呀,这个龙椅,本就是文家帮助他夺来的。
永明帝讽刺的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文家。
他将文案上的密奏,往平津侯怀里一扔:“将其,透漏给朕的皇后看看吧。”
大理寺卿还想说什么,永明帝突然开口:“够了!”
大理寺卿当即不再说话。
他就知道,一旦将平津侯拉下水,永明帝肯定要出言阻止。
可是这不正从侧面说明,梁景湛远没有平津侯,更让永明帝看重?
大理寺卿眼珠子转了转,退回队列,同周围同僚交流了个眼神。
此事还是没有争论出所以然,但是因为大理寺的提名,一部分人突然向梁景湛发难。
“万岁。”兵部尚书走出队列,慢悠悠的说道:“萧乾死在庆功宴那一夜;
每个人出宫时间,都有守门侍卫证明;
那一天,长兴伯从景元殿出来走出宫门,这期间,似乎时间用的有些久。”
景云殿离宫门最近,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最关键的是,刑部天牢,也离景云殿最近,紧一墙之隔。
梁景湛是武将,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这些话,兵部尚书全没说,但足够大家配合大理寺卿的话,进行脑补。
梁景湛握紧了拳头。
那被安然公主耽误的一炷香时间,莫非对方已经得知,笃定他不会说出去?
这些人,咬死了要给他定罪!
梁景湛匆匆,看了眼龙椅上的永明帝。
长长的冕旒,挡住了对方的表情。
对方不说话,就是让自己处理了?
刚才被梁景湛点名的李侍郎,也走出队列:“万岁,长兴伯行踪可疑,又不能证明其身,求万岁让其去公堂,给个说法。”
“请万岁下旨,让长兴伯过堂!”
“请万岁下旨!”
众臣纷纷出列。
只有右仆射和户部尚书等人,瞪着眼睛看这场闹剧。
也不知过了多久,永明帝才开口:“此事回头再议,朕累了。”
说完,他又咳嗽不止。
李侍郎跪着朝前一步:“万岁要包庇罪犯吗?”
永明帝大怒:“放肆,朕的臣子岂能随便你定罪!”
这句话,听着是袒护,其实将梁景湛直接送上了风口浪尖。